(红楼同人)芝兰逢珠玉 第3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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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嘴滑舌的。”皇帝问道,“你二弟也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了,趁着这回给他也把封号定下吧,内务府好给他建宅子。依你看,定哪个为好?”
  刘遇心里知道,皇帝这是不打算起复周翰林了,因此打算补偿补偿周贵妃母子,安抚周家。又怕他多心,特特地先与他商议。故而笑道:“这是礼部的活计,我做完了,乔大人他们做什么?”说到礼部,他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前儿见着西宁郡王,我才想起来,昌平公主一直都还没回西藏去呢吧?她是回来给皇祖父贺寿的,这也有几个月了,西藏土司不催的么?”
  其实当年和西藏远远用不着派真的贵女去和亲的地步,西宁王自己上书献女,自然也没人拂他的好意。可是,一开始就不和亲,同公主已经嫁去西藏,生了孩子后跑回中原来不肯再回去那是两码事了。要是土司为此弄出什么风波来,反倒是中原名不正言不顺了。西藏那儿偏远,吃的穿的、风土人情都与中原大相径庭,一个娇女过不惯、觉得委屈是正常事,只是当年是西宁王府自己请缨的,也没人逼过他们啊。
  皇帝道:
  “西藏土司来了信,怜她离家太久,难得父女团聚。允她看完了你的册立大典再回去。”
  “昌平公主在京里,挺活跃的。”刘遇笑着摇了摇头,“她是个公主呢。说起来,西宁王对这个公主执君臣礼么?改天问问。”
  “你怎么什么都问,得亏你生在朕家里,不然早晚做个御史,不知道被多少人打了。”皇帝笑骂了他一声。
  刘遇嘻嘻哈哈地又陪皇帝坐了会儿,才状若无意地问:“这次会追封已经没了的人么?”
  皇帝觉得莫名其妙的:“谁没了?”
  “子义君。”刘遇说罢便低下头去。
  子义君刘昀,绝对是这个后宫里最难以启齿的一个角落,皇帝叹道:“你的豆还是他过给你的呢,还记着他?你是生怕你皇祖父不气出毛病来啊。”
  其实说起来,若非有摇铃,让义忠老千岁自乱阵脚,让忠定王得意忘形,也轮不着他当这个皇帝,不过这世上有多少人愿意承认就是色令智昏、上皇自己枉顾了人伦?非得给她打个祸国殃民的罪名,连带着她那个不知道父亲是哪个的儿子,也成了宫里人人避讳的灾星。但平心而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怪摇铃生得太美被忠定王、太上皇看上?怪刘昀不该出生,成为皇家的奇耻大辱?还是怪他不该认识刘遇,让他在这时候还提起来?
  你就是此刻把太上皇从病榻上摇醒,问他,子义君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也只会骂着畜生要左右杀了你,而说不出任何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他是皇家之耻?然后应该感到羞耻的根本不该是他。
  皇帝从前一直听太后夸刘遇仁厚,说他是所有孙儿里最心善的。当年三公主夭折,唯有他没哭,却也只有他还记着在三公主生日那天派人去探了陈嫔,还给妹妹烧了些小玩意儿。现在,整个京城,也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子义君。
  “孰湖,心肠太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朕不是教你要狠下心来,你的兄弟姐妹都是朕的亲生儿女,朕自然是希望他们好好的,在你手底下,朕也放心。只是手心手背虽然都是肉,十根指头伸出来还是有长有短的,朕也从来不怕人说朕偏心,因为你将来要管理整个国家的,你懂么?”
  刘遇跪下来,闷闷地应了一声。
  “刘昀的事儿,着礼部再议。若是这次不行,就等你皇祖父……了再办。”
  方才听父皇那么交代,本以为这事再无商量余地,却不料听到这句话。刘遇一时红了眼眶,端端正正地给皇帝磕了个头。
  有个太心软的儿子,总要跟着担心的。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但对害他出花子的人都能心软,对天下子民,想来也硬不起心肠来罢。
  第103章 第103章
  贾母在家提心吊胆地等了几日, 还是等到了甄应嘉被撤职,甄家被抄家的消息。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叹这一天到底来了, 还是果然如此。幸得贾家同他家虽关系好,到底来了京里这么多年了, 路途遥远, 这些年来往不比从前, 否则, 甄家的那些“生意”,怎么都要让贾家来分一杯羹的。人嘛,都是这样, 没出事的时候,羡慕人家身居要职, 有赚钱的门路。出了事以后, 又要庆幸自己家没掺和多少,平安是福。贾母对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贾政倒还好, 虽然管不住人,但一向清高, 惹不出什么事来。贾赦那样的,现在没职没权,也掀起这么多风浪, 要是真让他得了势,怕是全家老老小小的,都要替他陪葬。
  甄家托人运了些箱子来京里, 想要请他们帮忙“走动疏通”,她原意是想探探黛玉的口风,请她哥哥们帮忙回旋一下,只是在外孙女那儿就碰上了软钉子,这些箱子现在也变得棘手了起来。她命人搬进库房里,仔细地封好,记上账,也不敢写是甄家的东西,只隐晦地记了一笔是金陵来的。鸳鸯自不小心帮着贾琏夫妇把林姑娘的传家物拿出去典当,叫人家抓了个现行之后,也是战战兢兢的,毕竟老太太平时再疼她,也只是拿她当奴才的疼法。琏二爷、凤奶奶那是人家亲孙子、孙媳妇,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这个小丫头可就没这么好运了。然后等了数月,料想中的惩戒却还没落到她头上来,甚至老太太的库房钥匙都还在她身上。她不知所措了一阵子,终是明白了。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心肠不比年轻时硬不说,现在也没有精力再养第二个丫头了。她是做错了事,可屋里大大小小的丫头们,谁没有做错过事?竟还真找不出比她更贴心的了。要是从头再培养一个,没那精力也不说,屋里其他人,谁能服气?她自然是比先头更对老夫人感恩戴德,小心谨慎,想着便是拼着得罪贾琏、王熙凤两口子,也不敢再拿老太太的东西取巧了。好在凤姐怕是也吸取了教训,再没开过这口。
  这几个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处理,都成了烫手山芋。里面的是官银,查得出来历、批次的。要是只单纯放着,那谁也不能甘心,何况贾家如今的财务情况每况愈下,能有一笔是一笔的。要是用出去了,难免会给家里惹出事端来,况若是甄家以后东山再起了,他们家这笔钱要不要还?一时间,贾母还真是有些犯了难。好在如今甄家也元气大伤,暂时顾不到这儿,还可从长计议。
  今年因为老圣人出了事,元宵节也没人敢太热闹。元妃命人送了花灯回娘家,让弟弟妹妹、侄儿们猜灯谜,复又赏赐了些小玩意儿下来,命太监同贾母与王夫人道:“陛下仁慈,怜惜我等分别太久,允宫妃娘家人过了正月进宫探望,一叙相思之苦。二位夫人若想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现下便可递折子了。”
  每次进宫,都要天还漆黑着就起来装扮,宫里宫外上上下下地打点好些银两,先在皇后宫外等上大半天,皇后和每个命妇不咸不淡地说上几句话,才能见着自家的娘娘,也不过说几句话,就到了规定的时辰,得出宫了。折腾一整天,其实大半时间是在候着,王夫人也是年过五十的人了,贾母更是高龄,大冬天的来来回回地在宫门外头等着也不是回事儿。元春一向体恤祖母、母亲,轻易不主动叫她们进宫的。故而府里猜到她必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时间都有些忐忑不安。
  王夫人悄悄与贾母说道:“每次进宫,同娘娘说话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宫里的两个女官,莫说比抱琴体面了,看起来比娘娘还要刷威风。娘娘要是真有什么要交代的,怕是也难说出口。”
  她说的这些贾母有什么不懂的?只是眼见着来家里的太监态度越来越敷衍,猜到元春在宫里恐怕不如先头受宠。她们做祖母、母亲的,在宫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况
  且亲眼见着元春,就算不能真的把话说出口,看看她的模样、状态,也才安心。贾母心里知道,原先东府上的重孙媳妇秦可卿的葬礼办得太过了,四王设路祭,八公来吊唁,端的是赫赫扬扬,轰动京师。贾政先头是责备贾珍把排场铺得太大,后来知道了元春封妃,才放下心来,只当大家都是看在贵妃的面上来拉拢贾家。贾母却心里犯嘀咕,这元春封妃的事儿,他们自家人半点风声也不曾听闻,怎么四王不提,其他几个国公府倒提前知道了?现在想想,倒有些像他们这些上皇旧部不甘心今上即位后对他们不够重用,用贾府一个重孙媳妇的丧事来施压了,丧礼上来得人家越多,越不容小觑。如果真是这样,兴许元春封妃,真是皇帝对上皇妥协的缘故?如今上皇一病不起,元春也没了靠山?
  若是寻常,贾母必不敢再深想下去,徒增烦恼,可自木兰事变后,多少上皇的老臣都折了?元春入宫十年,依旧是一个寻常女官,贾母当时都不报期望了,同王夫人商议着她到了年纪回家来的亲事,结果一朝受宠,无子而封贵妃,连带着一大家子也风光无限。事出反常即为妖,照理说,越过了那么多份位,直接封了贵妃,该是受尽宠幸才对。但看元春的日子,过得仿佛也不那么自在。和皇后、吴贵妃有嫌隙也罢了,宫里的女人哪能真的亲亲热热地做好姐妹?就是他们家这一亩三分地里,王夫人和赵姨娘不也互相看不顺眼?可连太监、宫人们的态度,都不像。贾家自然是不敢对宫里来的天使说“不”的,可元春堂堂贵妃,见着宫人们对自己娘家人呼来喝去的,也不制止?还是根本无能为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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