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_分卷阅读_21(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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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岱川笑了笑,“出来走走,松松筋骨,免得待太久骨头都锈了。”如今他是门中的大红人,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不仅救了周楚佩,更帮着周咸阳处置了门中的叛徒,上上下下对他都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慢了。就是史函舒那群人,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甚至在他病中,史函舒还亲自过来看过他。
  陆岱川原本是不想理会他的,他可没忘记,当初史函舒处处下狠手想将他处置了,他如今身上这个盗取师门秘籍、残害同门的罪名到现在都还没有清干净呢,见到了这个罪魁祸首,当然是不想理他的。然而史函舒这段时间,用周咸阳的话来说,就是在刘青英手底下卧薪尝胆,放下小义,在青门宗里给叛徒当走狗,就是为了成全大义,好让将来自己能够回来。他和陆岱川一样,都是周咸阳的左膀右臂,当然不喜欢陆岱川对史函舒爱理不理了。
  陆岱川觉得,他就是再投胎十次都没有史函舒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周咸阳不清楚史函舒的为人,但是陆岱川跟他打交道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这人当初没能跟着周咸阳一起离开,肯定是变节投靠了刘青英,指不定在刘青英手底下的时候做过些什么说过些什么呢。如今刘青英死了,他又舔着脸跑到周咸阳这里来讨好卖乖,反正刘青英也死了,死无对证,整个青门宗上下,弟子们都唯他马首是瞻,他说什么是什么,周咸阳既不会问也问不出个结果,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不过,陆岱川虽然单纯,傻,但这段时间在江湖上经历的那番事情也不是白经历的。史函舒的为人,周咸阳未必不清楚,只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太好,周咸阳又一向心地仁慈,想着也是自己的弟子,不一定真能处置他。况且,史函舒家中富庶,如今门中刚刚经历一场劫难,百废待兴,师父要借助史家的财力,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置史函舒。
  听到他如此说,周楚佩点了点头,不忘嘱咐道,“那你别站在风口上,小心等下伤口又裂开了。走得差不多了就去吧,免得着凉了。”陆岱川点点头,不经意间抬眼看去,发现史函舒目光阴沉地看着他们这边,陆岱川学着翟挽的样子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史函舒眼中更见阴寒。可是等到周楚佩转过头去的时候,他又是一副清风朗朗的模样了。
  陆岱川如今自负武功,丝毫不顾史函舒的阴寒,朝他笑了笑,转身到旁边去了。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翟挽从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是她这个人多没有智慧,而是她的武功已经高到让她无所畏惧的地步了。没有什么能够打败她。难怪都说绝顶高手身上有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气度,单是这种自信已经是很江湖人望尘莫及的了。原本陆岱川还觉得武功高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受人欺负,可是如今,他已经开始向往绝顶高手了。
  不知道当年他爷爷,身上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度呢?
  陆岱川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肩上被人一点,他猛地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付文涛一样充满狞笑的脸。陆岱川心中陡然一空,正想高声叫喊,才发现刚才身上的穴道和哑穴一起被人点了。饶是如此,付文涛还是不放心,将他身上几处大穴全都点了一遍,直到陆岱川整个人像砧板上的死鱼一样动弹不得了,他才放心下来,弯下腰将陆岱川扛起来,带着他一起出了房门。
  陆岱川整个人倒栽在付文涛的肩膀上,见他把自己往僻静的林子里面带,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付文涛把他往外带着肯定是还有其他人和他一伙的,这个人能支使得动付文涛,除了史函舒做他想。以他跟史函舒付文涛二人的恩怨,又是这么大晚上,想生出些好的联想都不能。陆岱川闭上眼睛,想冲开付文涛给他的限制,哪知浑身上下的内力好像突然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一样,任凭他如何努力,都不见半点儿踪影。
  “啪”地一声,陆岱川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扎着他的身体,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胸口上就一疼,一只脚踏上了他的胸口,史函舒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哟,这不是陆景吾的孙子吗?怎么现在这幅鬼样子呢?”
  陆岱川心里暗骂这个小人,史函舒这种人,也就只会下阴手了。看他的表情,史函舒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解开他的哑穴,笑嘻嘻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骂我啊?小爷我就让你骂,你尽管扯开了嗓子吼,这地方,就是你喊破了喉咙你的好师父你的好靠山,都听不到的。”
  哑穴刚刚被解开,陆岱川就怒不可遏地看向史函舒,“姓史的,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得不说,这番下山历练,让陆岱川长了不少见识。刚才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史函舒既然大费周章地让付文涛把他弄到这里来,就证明了不会伤他性命。如果真要杀了他,在门中一剑把他了断了最干脆,没道理还要搞这些弯弯绕绕。想到还会留下一条命,陆岱川虽然愤怒但已经淡定了许多,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不得不说,这番下山还是有作用的,起码让他不像以前那么遇事只会想到死了。
  “做什么?”史函舒冷笑一声,脚上用力,把陆岱川往后面踩了踩,“这么大晚上,叫你来总不是跟你谈心的吧?”他朝着陆岱川打了一耳光,“你这小子,不是仗着有那个魔女当靠山,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你不是强吗?连师父师妹都要高看你一眼呢,怎么现在却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呢,啊?”
  他那一巴掌用上了内力,打得陆岱川眼冒金星,好一阵才缓过神来。陆岱川清醒过来,就狠狠地看着史函舒,“有本事杀了我,要不然,过不了几天,我总会让你把这些年欠我的全都还回来。”
  话音刚落,史函舒就一声轻笑,“嘴倒是挺硬的啊。不过既然我都已经招待了你那么多次,也不差现在这一次了。”他把脚从陆岱川胸口抬起来,给旁边的付文涛使了个眼色,付文涛走上来,就开始对他动手。
  陆岱川浑身大穴被封,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付文涛对他动手。终于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史函舒抬了抬手,将一叠纸扔到陆岱川面前,“好了,既然你都说了要是今晚上不杀了你你就会杀了我,怎么看我都不应该让你好过啊。不过你我好歹师兄弟一场,我不想闹到这个地步,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生路。”他目光看向地上的纸,“既然你跟着那个魔女学了这么久的武功,那就把你从她那里学来的武功,一招一式画给我,什么时候画完了什么时候我放你出来。”他微微一笑,“至于师父那里,我想,我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重量的。到时候时间久了,他认为你再次投靠了翟挽,恐怕无论你武功再高,都不能再回这个青门宗了。”他眼中浮现出一丝讥诮,死死地拿住了陆岱川的死穴,“到时候,你那什么师妹,终究只能成为过去了。”他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浓浓的挑衅,“你猜,到时候,师父会不会把师妹嫁给我呢?要知道,我可是他手下的大弟子,孝顺善良又重情重义,一定会对师妹很好、很好、很好的。”
  史函舒站起身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子,仿佛已经看到将来某一日他身披红挂,带着凤冠霞帔的周楚佩拜堂成亲的模样,“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记你这个什么都没有、一无是处、还老是拖累她的师兄的。那个时候,不知道你陆岱川,在师妹眼中,又会是多么的不堪啊。”史函舒说完已经朗声笑了起来,旁边的付文涛跟着一起讥笑起来。
  陆岱川再也忍不住,他知道,史函舒说的都是真的,他自己死没什么关系,可是他一死,师妹就必定会落入贼人之手,师父还要被奸人蒙骗。可是,让他就这样交出陆家几代人的心血结晶,尤其还是这个外人,陆岱川怎么想都觉得心有不甘。
  他抬头看向史函舒,大骂,“你这个禽兽!居然觊觎我陆家剑法!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受你蒙骗的。”
  史函舒懒得听他这些,给付文涛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走过去,一把将陆岱川的手按到纸上,强怕他,“写不写?”说着拔出长剑,在陆岱川的背上划下一剑,冷笑道,“我问一句你不答我就在你身上划一刀,看你能撑得住几刀。”
  史函舒相当满意付文涛的表现,转过头来对陆岱川冷笑道,“反正都是外伤,又伤不到你的身体。慢慢磨好了。”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陆岱川被史函舒他们弄到了青门宗的一个山洞里,史函舒他们害怕自己逃跑,在他的饭食中下了软骨散,弄得他就算不被点穴,也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别说拿刀拿剑,就是逃跑都走不远。
  史函舒和付文涛为了逼他就范,让陆岱川吃了不少苦。他被关在黑漆漆的山洞里,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日光,也不知道自己被关进来有多久了,加上又吃了药,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过了许久的样子。这些天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也为了存蓄力量,方便将来逃跑,陆岱川断断续续给史函舒写过一些剑招。他看陆岱川使过,也就不怀疑。陆岱川在这里关着,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初史函舒把他关起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不会让周咸阳知道他的行踪。过了这么久,他就在后山却没人找到他,陆岱川心中隐约觉得,似乎史函舒真的办到了。师父没来找他,史函舒那个小人,不会放弃这样一个诋毁他的大好机会,恐怕在师父心中,他已经是投靠了魔女翟挽的叛徒,也不知道师妹......师妹是否也是这样......
  这些事情越想越觉得心中一阵悲愤,既然没人来救他,他就要自己救自己。陆岱川一个人在山洞中,没有其他事情就在脑中反反复复地演练当初翟挽教给他的剑法和内功,虽然身上依然提不起力气,但他隐约觉得,这本来是他拿来打发时间的举动,却让他的灵台越加清明了。
  到底他是个大活人,史函舒和付文涛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把当真有恃无恐。他们为了混淆陆岱川的知觉,也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察觉,都是不定时地过来问陆岱川要剑招。大概也是那软骨散吃太多,陆岱川已经吃习惯了,最近这几次他居然感到身体里面有力气在慢慢回来了。虽然很微弱,但比起之前连翻身都费力,已经要好太多了。为了降低史函舒和付文涛两人的戒心,陆岱川依然装出一副毫无力气、深受困扰的样子。
  这天,他原本是在盘腿调息的,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岱川知道是付文涛来了,连忙倒下去,闭上眼睛,做出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果然,过了片刻,付文涛的声音就在他面前响了起来,“死猪,赶快滚起来。”
  躺在地上的陆岱川缓缓睁开眼睛,付文涛故意把灯笼照到他脸上,此刻陆岱川已经是蓬头垢面,看不清形貌了。他许久未见阳光,乍然间见到灯光,只觉一阵刺眼,忍不住偏开头去。他的退让,看在付文涛眼中,极大地取悦了他,他哈哈大笑了两声,对陆岱川说道,“诶,这就是曾经人人敬仰的武林盟主的后人啊。”他一脚踩在陆岱川的胸口,低下头来对他说道,“当初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没想到如今成了阶下囚,滋味儿如何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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