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之玛丽小姐_分卷阅读_34(1 / 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经过这场骚动,简已经听到风声下楼去书房了,当玛丽回到书房时,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景:宾利先生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头靠在简的怀里泣不成声,简站在那里,温柔地拥抱和安慰着他。玛丽默默地退了出去,虽然人人都认为男人比女人要强壮聪明,但是当真正的灾难降临的时候,往往是女人表现得更加勇敢,更有担当。
  玛丽回到婴儿室看顾小艾伦,她思考了一会儿目前的情况,感到自己能够帮的忙已经微乎其微,她想了一会儿,便拿起笔来给彭伯里庄园的伊丽莎白写了一封信,当务之急是让最有能力也最情愿帮助霍华德的达西先生知悉这里的状况。然后,在小艾伦醒来之前,她还有时间写了另外一封措辞完全不同的信件,那是寄给宾利小姐的姐姐路易莎的,在这样的艰难时期,由路易莎来照顾情绪失控的宾利小姐最为合适。
  事实上,在玛丽写信之前,达西先生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墨西哥的消息,并且立刻就动身赶来了。所以玛丽将信寄出还不到三个小时,傍晚的时候,达西先生就在宅邸外面下马,他气喘吁吁地问候跑出来迎接的玛丽,然后便急切地问道:“查尔斯怎么样了?”
  玛丽见到达西先生,感到有了主心骨,可惜她也没有多少令人振奋的消息告诉他:“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很糟糕,幸而简还撑得住,能够安慰他,才好了一些,但是他又绝望又颓丧,而且……宾利小姐一直在大哭大闹。”
  达西先生微微皱了下眉头,走进书房,简看到他及时赶来很是安慰,上前跟他握了握手,然后达西先生要求跟宾利先生单独密谈,于是简和玛丽便退出了书房,玛丽看到简的脸色很是苍白,便劝她回房间去休息,并且竭力打消了她去宾利小姐的房间去慰问的打算,因为玛丽担心宾利小姐在极端伤心的状态下会说出一些伤害简的话,给彼此都留下不可弥补的伤痕。
  将近半夜的时候,伊丽莎白也乘坐另一辆马车赶来了,原来她并不知道霍华德庄园的事,早上达西先生出发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生意上的急事,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下午接到玛丽的来信,她才了解到事情是多么的严重。所以虽然她的小女儿还不到半岁,她依旧将孩子交给保姆和管家太太照顾,自己连夜赶来霍华德庄园。
  简看到妹妹,终于忍不住呜咽着哭泣起来,但是这种情绪的释放仅仅是暂时的,伊丽莎白和玛丽都劝慰她要顾念到自己尚怀有身孕,且还要在这个非常时期给宾利先生以全力的支持,她是无论如何不能倒下的。简一向明理且坚强,此时她坦然接受了宾利先生投资失败的事实,她这样对妹妹们说道:“不论查尔斯富有还是贫贱,我总会爱他支持他,我想我并不害怕过穷日子,我只是为卡洛琳感到难过,查尔斯把她的钱也都给亏了进去,这实在是做的不对,倘若能够补偿她的损失,不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伊丽莎白默默地没有做声,玛丽却知道这个姐姐一向思虑缜密,此时她考虑的自然不光是宾利小姐的那三万镑,恐怕如何让宾利先生免于牢狱之灾才是当务之急。对此玛丽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她相信达西先生必定会慨然相助,然而即使彭伯里财力雄厚,也不可能将宾利先生高达二十万英镑的亏空给填补上,所以霍华德庄园势必是保不住的了。
  玛丽站到走廊里去,让两个姐姐说说体己话,她用额头靠着玻璃窗,感受一点儿清凉,也让一整天都火烧火燎的心情平静下来,她深感世事无常,不禁黯然神伤。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列斯特伯爵,然而即使他有通天的本事,面对这种局势也无能为力了,玛丽一点儿也不想寻求列斯特伯爵的进一步的帮助,放下身段求他打探消息,已经是她的底线,想到列斯特伯爵的种种言行,玛丽摇了摇头,她决定且尽自己微薄之力帮助简面对眼前的困境,至于那些异想天开的方法,她坚决地将其驱逐出了自己的脑海。
  ☆、第58章 拍卖会
  这一夜谁都没有入睡,玛丽和伊丽莎白一直陪伴着简,而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一直关在书房里密谈,直到凌晨才派贴身男仆上来请伊丽莎白姊妹们下去。
  达西先生神态严峻,而宾利先生明显地平静了很多,可是玛丽觉得他的神色不像是解决了问题,而是听天由命了。当简在沙发里安妥地坐好,伊丽莎白和玛丽也各自找把椅子坐下后,达西先生向女士们宣布了他们协商的结果。
  宾利先生最感到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妹妹卡洛琳,所以达西先生即刻就得筹措两万英镑的现金借给宾利先生,做为对卡洛琳的补偿,否则宾利先生的良心永远不得安宁,然后就是那十万英镑的债务,达西先生会在天亮之后,立刻出发去伦敦,找律师与债权人联系,他估计目前只要能够付出五万英镑的现金,就可以达成推迟还债的协议,而这正是达西先生目前所能筹措出来的全部现金。
  至于霍华德庄园,虽然已经被抵押了出去,不过倘若宾利先生不再在乎面子,而愿意将庄园公开拍卖的话,所得到的收益足可付清其他的债务,这样他就可以无债一身轻。
  宾利先生在达西先生说完之后,惨然一笑,说道:“我的朋友,我还不是无债一身轻,我还欠了你七万镑,即使在我有生之年我能够还清这笔巨款,我也永远还不完你的情意。”两个朋友紧紧地握了握手,伊丽莎白和简也感动地拥抱在了一起。
  玛丽静静地走出门去,她站在门廊下,远望着东方隐约的曙光,享受着夏日清晨难得的凉爽。她想,达西先生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是最可信赖的朋友和最可靠的丈夫。她又想到,这次的变故不但宾利一家人会变得一贫如洗,甚至彭伯里也是元气大伤,达西先生一定是竭尽全力收拢了自己所能支配的每一个便士来帮助宾利先生摆脱困境的。她感到了深深的忧虑和不安全感,曾经那么笃定的未来变得模糊不清。
  第二天上午,赫斯脱夫妇就来到了霍华德庄园,应该说,路易莎的表现比她的妹妹要好得多,她对弟弟一家的不幸遭遇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她甚至还打算资助弟弟一些现金以度过眼前的困难,倘若不是赫斯脱先生上个月在巴斯的赌场输了一大笔钱,而她自己又新买了一个漂亮的粉晶戒指的话,她真的会拿出一笔钱来的。但是即使她只是这样说说而已,也足够将简感动得热泪盈眶。
  宾利小姐在得知自己的利益没有受到损失之后,也很快恢复了常态,她虚情假意地跟简和宾利先生说了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她的哥哥嫂子虽然不再会上当,依然客客气气地感谢了她的好意,然后宾利小姐就随着赫斯脱夫妇去伦敦了,她的理由是实在不忍心亲眼看到霍华德庄园被公开拍卖,那会让她心碎的。对于这样的理由,大家也只能表示理解,并且在她离开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周真是愁云惨淡,小艾伦被送去了彭伯里庄园,简委托达西小姐暂时照看他,本来玛丽想要跟随小艾伦一起走,因为那个年轻的保姆实在令人不放心,不过后来简表示这里实在离不了她,因为这段日子以来,除了简之外,最熟悉霍华德庄园的人就是玛丽了。再加上伊丽莎白向简保证说在彭伯里小艾伦会受到最周到的照顾,不但达西小姐非常喜欢孩子,而且管家太太也是育儿经验丰富、处事细致入微的人,她新雇的两个保姆也完全可以在照顾小达西小姐的同时,照顾小艾伦。
  于是玛丽便责无旁贷地留下来,她每天就像一只勤劳的工蚁那样,跟管家太太一起清理物品,登记造册,除了简和查尔斯的私人物品之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列入了拍卖的明细,玛丽从未经历过如此令人伤心和沮丧的事情,她也曾听说过邻居某人,或是远方亲戚某人因为破产而不得不将祖产拍卖,但是置身其中依旧令她心情压抑。
  就这样整整忙了两个星期,终于到了那令人心碎的一天。那天一清早,所有需要拍卖的物品就都集中在了宅邸外面的草坪上,除了债权人和形形色色的律师、会计师、经纪人等等,还有宾利先生的亲朋好友们也都聚集在了一起。
  原来在达西先生的建议下,宾利先生不得不采用了这种有失颜面的方式,只为了能筹集一些今后养家糊口的资金。玛丽她们的舅舅舅妈加德纳夫妇、安妮和戴维斯先生、达西小姐和小奥斯汀先生……还有很多周围的邻居和玛丽叫不上名字来的熟悉面孔,都曾经出现在霍华德庄园的舞会上,这些人来到这里可并不是为了凑热闹,他们是要在拍卖时,用远高于物品本来价值的金钱来给予宾利先生力所能及的帮助。
  玛丽在起居室的窗户里打量着草坪上人头攒动的场面,不禁感叹宾利先生的好人缘,正跟她一起干活的管家太太冷冷地说道:“宾利先生的人缘的确是好,可是为了获得这种好人缘,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然后一腔忧愤的管家太太便抱起最后一个花瓶送到外面的草坪上去了,这里玛丽一边在围裙上蹭着手上的灰尘,一边继续不经意地扫视着外面神情各异的人们,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列斯特伯爵。
  列斯特伯爵穿着黑色套装、黑色马靴,只在上衣口袋挂着一条细细的金链,然而看来却贵气十足,他正在转动眼珠在人群中寻找,玛丽紧盯着他,直到他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自己,才微微一笑,行了一个屈膝礼,伯爵恭谨地摘下帽子鞠了一躬,然后玛丽便走开去忙别的事了。在她想来,既然事已至此,即使是列斯特伯爵也无力回天,那么他在伦敦无功而返之后,今日可能是出于邻居的关系,而来高价拍几件物品,也在情理之中。
  草坪上摆着几十把椅子,当拍卖的经纪人将铜铃敲响的时候,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逐渐向中心聚拢。简和宾利先生手握着手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他们的亲朋好友都围坐在他们周围,至于那些债权人,知道自己在这种场合是不受欢迎的,可又禁不住金钱的诱惑,急于知道霍华德庄园能否拍出高价,便都远远地站在草坪的外面,翘首以待,希望宾利先生的亲朋好友们能慷慨解囊。
  拍卖的顺序是先从一些值钱的牲畜和物品开始的,这些东西可以不附属与庄园的地产本身,经纪人建议单独拍卖可能会拍出更高的价钱,而将与霍华德庄园的地产和宅邸无法分割的财产放到最后,有几个从美国来的阔佬,穿着花花绿绿的丝绸外套,叼着烟斗,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他们中的有一个性情鲁莽的人在早晨的时候甚至还想闯入宅邸内部看个仔细,被管家太太毫不客气地给赶了出去。伊丽莎白告诉玛丽,那几个美国人就是达西先生委托经纪人找来的可能的买家,现在英国和欧洲的很多地产和庄园都这样落入了这些暴发户的手中。
  第一项拍卖品是一匹黑色纯血马,那是一匹年轻的母马,皮毛像缎子一样光亮,它被马夫牵出来站在台阶底下,不安地轻轻打着响鼻。宾利先生的眼中浮起了泪光,他轻声说道:“我的阿布,它还是一个小马驹时,我花了整整两千镑从爱尔兰买来……”
  经纪人高声叫道:“先生们,女士们,看呀,多么出色的一匹赛马,头形优美,身躯修长,胸阔背短,脚步轻快。它的母系可以追溯到《纯血马总登记簿》里的‘爱尔兰舞蹈家’,那可是一匹连续三届赛马会上都拿到冠军的神驹;它的父系可以追溯到二百年前的名驹‘达雷阿拉伯’。这匹纯血马有着毋庸置疑的优良血统,先生们,我向各位保证,您不论出多少钱,它都会在赛场上给您挣回来……”
  有人开始报价了,三千镑……三千五百镑……三千八百镑……四千镑……四千五百镑……五千镑……这真是个好的开始,听到价格节节攀升,玛丽紧张得手心冒汗,一心指望着价格不断被推上去。
  突然,那堆穿着花花绿绿的丝绸外套中的一个人叫道:“六千镑!我出六千,哈哈,我要用这个好小子给我太太拉车,她已经有一匹同样毛色的黑马了,再送她这一匹她一定会高兴的。”那是个又矮又黑的胖子,叼着烟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大大咧咧地对周围的人说道。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