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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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母亲自宫宴归来,定会先去主君那里慰问一番,然后便顺理成章地宿在那里,哪年节庆不是如此?可爹爹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备上一桌母亲最喜爱的饭菜,直到飞羽阁熄灯,他才沉默地收了所有的菜,自己一点也不会吃。
  那些夜里,他似乎总会失眠,静伫在向飞羽阁的窗边,久久遥望。
  有时她会想,若有男子如爹爹恋慕母亲一样地恋慕她,那么她愿意终此一生只要他一人,与他携手共白头,定不让他陷于那样寂寞又哀愁的困境。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到那样的人。
  她笑了笑,去挑了块最大的肉,然后放进了赵里平的碗里,“爹爹你多吃些。”
  夜晚,明珰换了喜庆的绯色衣裙出门,风花雪月跟着她坐在马车里,从静谧的明府缓缓走进灯火通明的市集中,玩杂耍的、卖栗子的、捏糖人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马车还未停稳,明珰迫不及待下车融进了人潮中,披帛一边滑下肩头落在地上,她四处张望、毫不知情,幸在风花眼尖地寻到了她的身影,赶紧跑过去替她拾起披帛。
  “小姐,您慢些走!”风花劝她,“时间尚早,筵席赶得上。”
  “我晓得。”明珰嘴上说得好听,脚下却一点不带停的,“我答应了爹爹要给锦儿买礼物的,待会儿去了筵席恐怕又得玩到深夜,哪里有时间再来逛街?”
  “可是明日也有时间啊……”
  “明日母亲休沐在家,有她老人家镇宅,你好意思出来玩吗?”明珰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怎么那么笨?”
  风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看!”明珰发现了什么,拉着风花来到一个小摊边,满脸兴奋地拿起一支玉簪,“这簪子好漂亮!”
  “是很漂亮……”风花犹豫地说,“可是锦小姐还那么小,现在还用不了簪子吧?”
  “……”明珰瞪她一眼,“这当然是卖给我自己的啊!”
  “那礼物……”风花还没说完,明珰十分阔绰地打断她的话:
  “付钱。”
  风花扶额,说:“小姐,荷包在雪月那里……”
  明珰正拿着簪子在发髻上比来比去,随意地说:“那又如何?”
  “我想,她大抵是没能跟上咱们。”风花微笑着回答她。
  “……”明珰回神,看向一脸怀疑的摊主,她捏紧拳头朝旁边的人低吼,“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是要本小姐亲自去找她吗?”
  “哦哦,我这就去寻她!”风花赶紧跑开,还不忘回头叮嘱她,“小姐!您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啊!”
  结果明珰在这里等了老半天都没能等来她们,她在小摊面前踱来踱去,最终失了所有耐性,放下玉簪,拂袖离去。
  她独自往设宴的酒楼走去,可是祸不单行,分明是循着记忆,她却越走越偏,莫名其妙来到了河边。
  她整个人都无语了。
  往周遭环视一圈,她正抬脚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停驻在河边的马车好生眼熟……
  直到她看见随侍在马车边的郑鹿时,她才终于恍然——那不是郑慈微的马车吗!
  好呀,她之前邀请郑慈微同游万寿节灯会,结果被叁番五次的拒绝,说是家中有事不便出门,如今郑慈微却是自个儿在河边惬意漫游。
  明珰气不过,直直往郑家的马车走过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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