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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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珰越说越来劲,拍着手掌高兴地说:“还有还有!瑞麟街的街口新开的平记点心铺,他们家的莲花糕和酥心糖好吃得不得了!”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对面一直没反应,她顿了顿,恍然大悟道:“噢,我忘了郑哥哥你不爱吃甜食……”随即她又笑起来,“那咱们去辉彩楼,你从前不是最爱吃他们家的红烧狮子头吗?我每次休假回来都会去吃,厨子没换,还是以前的味道。”
  许是对面久久不语,明珰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安静下来,她无措地问:“郑哥哥……我是不是哪里说错惹你不高兴了?”
  “不,”郑灵均原本垂着眼帘不知看向何处,听到她这样说,他终于抬眼看向她,“听到这些,我很开心。”
  明珰呆呆地看着他。
  他说着这样的话,可她完全感觉不到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快乐,他此刻给她的感觉犹如一潭死水,是可以吞噬掉所有快乐和色彩的黑洞。
  明明他从前是那么的光彩夺目,是那颗耀眼得让她不敢直视的太阳啊……
  “我哥为了这个家族,付出了太多……
  “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连哭,都只能由我为他大哭一场……”
  这一刻,郑慈薇的恸哭犹在耳畔,还有她的热泪在肩头留下的湿濡。
  明珰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抓紧了手里的衣摆,匆匆开口:“郑哥哥,郡王府的人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怕,我和阿慈会保护你的,定不让欺负你的人好过——”
  “明小娘子。”郑灵均突然打断她的话,整个人一改方才的阴郁,周身气势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叫明珰似乎看到了他从前那敢爱敢恨的影子,她本该高兴的,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我不知阿慈与你说了什么,但她向来胡说八道没个正型,有些话,你莫要当真。”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几乎要将她刺穿,“况且,当着郡君的面妄议王府,怕是不妥吧?”
  明珰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莫要失了礼数,坏了规矩。”郑灵均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抬手正要去拿旁边案几上的茶杯,但他动作一顿,又将手收了回来。
  明珰松开抓着他衣摆的手,无措地揪住了自己的裙摆,过了一会儿才喏喏地说:“明珰知错……”回想方才的失礼,她摆正身姿朝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方才冲撞了郡王君,明珰知罪……”
  气氛寂静又尴尬,她伏着头只想快点逃离这里,甚至希望郑灵均勃然大怒地喊她滚下去,然而那边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后,她听到了一个无奈又哀愁的声音:“罢了,起来吧。”
  他又退变成了死水。
  明珰垂着头坐了起来,往后挪到离他最远的角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环抱双膝,闷闷不乐地不说话。
  郑灵均知道自己的话太重伤了她的心,于是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你要去往哪里?”
  明珰神情恍然,木讷地说:“满金酒楼……”
  郑灵均撩开旁边的窗帘,淡淡地朝外面吩咐:“去满金酒楼。”
  “是。”
  马车缓缓动起来,明珰没了之前的活力,她失落又迷惘地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出神地在想些什么,郑灵均正想问她要不要喝点茶,她却突然开口说了话:“阿慈没有与我说什么,她很敬重你……您……我方才说的那些只是……担忧您……近来的传言……”说到这里她顿住了,接着咬住了下唇。
  郑灵均最懂他那个妹妹,她虽常常不着调,但十分重视在意的人,她不会伤害他,而明珰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愿让她受到伤害。
  他放松了一些,正要说什么,可是明珰突然说:“可我不信传言。”她看向他,“我信你。”
  她的声音虽然细弱,但含着无比的坚定,令郑灵均吃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摇摇头,“傻孩子……”
  明珰不满地反驳:“你也就比我大六岁而已……别说得好像你多老似的……”
  “你还尚未议亲,不是孩子是什么?”他好笑地说。
  “我行过花礼就不是小孩了!”明珰突然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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