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风吻玫瑰 第7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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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滑进池宴的颈肩,冰凉凉一片,池宴彻底清醒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语气轻的像一阵烟,却无端有分量,他说:“至少我还在。”
  林稚晚听不进去,自顾自沉浸在悲恸里:“我现在是任人欺负的人了。”
  “才不会,”池宴声音轻到像是哄小孩子:“至少我是你的肩膀。”
  意思是,可以依靠,可以仰仗。
  池宴愿意做林稚晚的靠山。
  林稚晚又想起那个混沌里的梦,爸爸妈妈还有外婆对她说她还有池宴,可打心眼里,她又觉得自己对不起池宴,她配不上他的一腔热忱。
  他银鞍白马少年郎,寒露秋风都不忍将他摧折。
  赛车、篮球、成绩,什么都是第一流的好,张扬恣意、勇敢有攻击力,她所没有的一切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池宴就好像太阳。
  可太阳是要放在天上的,光芒太耀眼,不能直视;也不能抱在怀里,温度滚烫遍体鳞伤。
  林稚晚的全部叛逆都用在了佛罗伦萨那一晚,她短暂地拥有了她的太阳,很温暖很炽烈很疯狂,美好的令人想哭。
  可她这种只能长在阴沟里的人,怎么配得上太阳呢?
  所以从佛罗伦萨悄斩钉截铁地告别时,林稚晚已经决定,对生命里一切温柔的、美好的东西痛下杀手。
  后来,她曾扪心自问,如果重新回到十八岁那一天会怎样。她想,当感性退潮当站在如今的角度回望,她绝对不会走进池宴的房间。
  而当时她如被下了蛊似的不管不顾,亦或者可以说受到神明指引般的出格行为,那些无法被解释的,或许都是命运。
  命运让她遇见他,拥有他。
  外婆的原谅和阖然离世令林稚晚不再压抑,同时也如初到人世的孩子一般需要人怜惜。
  她太痛苦了,需要人拯救,她把池宴当成救命稻草,愿意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林稚晚小声呢喃着:“你应该恨我的。”
  池宴:“恨你什么?”
  林稚晚:“恨我随口一句话让你改了大学志愿,恨我在佛罗伦萨不告而别。”
  老宅子时间太久,墙壁在南方气候的泅浸下潮湿发霉,老式红漆床动起来咿呀呀的响,挂壁空调吹出来的热风干且躁。
  池宴躺着不舒服,将枕头塞到背后靠着,又从床头摸出一包烟。
  他点燃,袅袅雾气绕在眼前,像是陷入某种回忆的仪式。
  林稚晚身子向下滑,将头枕在他的膝头。
  “恨你干什么?”烟雾在肺里过了一圈,暴烈又清醒,池宴无声哂笑,豁达又自嘲:“老子自愿。”
  可当时就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因为那些贯穿在生命里虚无缥缈的诅咒,就痛快地选择远走。
  所以后来在一起的每一天林稚晚都麻痹自己,她宁可池宴恨自己,他恨自己,她才能好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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