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斜阑(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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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看向我的一次次眼神里,思念浓的化不开。
  明明我就在他面前,又为何要如此思念?
  借着微弱下来的烛光,我展开了另一封信,只有两行。
  “翔雁孤鸣,深动羁人之思;飞蓬独转,更伤旅客之悲。
  “仅负寸心,希垂尺素。吾欲见卿,又何止一两个春。”
  希垂尺素,希垂尺素。
  行至今日,不想我和他命途多舛至如此地步,难得的剖陈心迹,却生生是个天涯远隔的场景来。
  我和衣躺至床榻之上,薄纸覆于胸前,映着烛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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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每一天,谢宁都要拉着我去琴房,不是听他抚琴就是陪他下棋,玩着赢棋解疑的把戏。
  一轮又一轮的问答下来,我其实对他们内心的嗔痴感到力不从心了。
  谢宁告诉我,念卿的生父是高岚清,张矩的师兄。
  念卿,念清。张矩原是存了这样的感情。
  说起来,高岚清才是游历时对谢怀姝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以至于谢宁按兵不动之际,在江南地区布的局,谢怀姝是作为引子,为的是控制高岚清。
  “所以,芈氏一族倒成了你的替罪羊。”我拢了拢身上的罩衣,淡淡开口。
  “倒也不必把我想得如此卑鄙。”谢宁缓缓奏着曲,“张矩欲除芈氏久矣,我不过提供了一个契机。”
  “只是他突然把怀姝接走,此举让我困惑许久;以及他在高岚清死前就将芈氏连根拔起,对我来说更是难以捉摸的一步。
  “本想借用高岚清对怀姝的感情从而去牵制张矩,那时候我逐渐失去和怀姝的所有联系,甚至除去高岚清也是花了我好大一番功夫,乃至后面的发展愈发捉摸不透失去了把控。”
  说完,谢宁蓦地停下抚琴的手直视我:“张矩南巡回宫后,你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么?”
  我也静静地回望谢宁,想从他的脸上找出我可以确定的神情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虽然我也觉得张矩有什么地方变了,午夜梦回时我会惊惧地张开眼,黑暗中,他习惯性地凑上来抚着我的后脑,一下一下安抚着我,就像从前数不清有多少场这样的日日夜夜。
  “也许是我从未真正了解他吧。”我收回视线,也拿起手边的酒樽——这是父亲遁入空门前亲手刀刻的一套酒具,古朴素雅。
  “本性如此还是居心叵测,就像我对谢大人,好像也从未有过真正的了解。”
  谢宁被我的话逗笑了,抚着额过许久,侧头打量我。
  “倒是我忘了,大司马家可有个有勇有谋、灵敏过人的女郎啊。
  “我先前把张矩得以屡次脱身的原因归咎于得了一个季春见,后来发现,他才是那个破局之人,仿佛早已洞察一切,算准了我的所有打算,哪怕我费心占到一处便宜,可下一回他定会变本加厉地讨要回去。”
  “所以,谢大人现在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么?”我抿起嘴角,心有戚戚,“现下回头,为时不晚。”
  我着实不愿看到这个场景,呼啸的北风中仿佛有铁骑踏碎青砖木槛的声音。
  是错觉吗?
  “回头?”谢宁冷笑一声,眼神空洞,“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门外传来细微的打斗声,冷硬的兵器碰撞,逐渐放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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