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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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弦微微蹙起眉: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又有什么必要呢?我们已经快要结束了,难道你不觉得安安生生地待着对我们更好吗?
  更何况,那些新人对我们来讲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救了一次,他们也迟早是会死的。
  左弦一直都明白木慈的好心,然而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实在没必要多生事端。
  其实,在青旅的事过后,我就一直在想艾巧的事。木慈完全明白他在想什么,就像左弦也明白他的意思那样,抿着嘴唇,轻轻道,我救了她,却好像没有什么用,她还是死去了,其他的人也死了。我也想过,我做的这些事,救的这些人,是不是没有意义的,是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
  余德明也是这样,我想,一张照片跟他的性命,到底孰轻孰重呢?
  可是我后来想明白了,如果我不陪他去的话,他到死也不会瞑目,因为是我找到了那张照片,而现在,他起码走的时候很安详。木慈说,如果我当时没有救下艾巧,其他的人也会死,包括艾巧,这么说起来,从价值上来讲,我救了她,好歹多一个人活下来了,不是吗?
  就算不提这个,艾巧不也告诉我们那场鬼戏《活捉》到底在演些什么吗?如果没有她,我们还对那场戏一头雾水呢,难道你认为她活着的这片刻是毫无意义的吗?
  木慈摇摇头:你看,这些事情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一个牵动另一个,我哪能样样都知情,什么都能早有预料呢?真计较起来,虽然最后她还是死了,但是如果没有她,那个最早被抓去冥婚的女孩子也许无法活下来。
  我并不像你看到的这样坚强,左弦,我很坚定自己的信念,坚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我有时候也会迷茫,也会困惑。木慈轻声道,我也会质疑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就像我不顾一切地去阁楼上救你的时候一样,如果不是你够聪明,恐怕我们都要死在里面了,那时候的你,对我来讲,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现在呢?
  左弦说不出话来了。
  这就是他跟木慈最大的区别,他可以理解木慈的一些想法,却没有办法去贯彻,也不能时时刻刻按照木慈那样思考着。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类人,左弦可以在无关紧要的时候轻飘飘地赞美几句木慈的善良,可以在与自己相关的时候,认真感激甚至爱慕着这种美好的品质,可在与自己无关的时候,他立刻就憎恨起这种善良来。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对我重要的,我才救,那天底下哪有比我自己更重要的存在,既然如此,那谁都不该救,不是吗?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跟我一起。
  木慈最终为这段话收了个尾,他下意识轻微地摇了摇头,左弦凝视着他,大脑里自动涌现出这个微动作在潜意识里所表达的意义是撒谎,是否定,证明木慈自己也不能赞同自己的话。
  他是渴望跟左弦在一起的。
  这个认知让左弦感觉到了心里莫名的酸涩。
  更何况,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头绪,只是乱糟糟地理出个想法来,说不准等我找到办法,他们那边都打完了。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我想努力一把,哪怕救下一个人,也是足够的。
  木慈干巴巴地傻笑了两下,抓抓头发,他这么期盼又留恋地看着左弦,却能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割断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左弦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他。
  木慈是很脆弱的人,他只是表现得很坚强。
  你知道吗?左弦说。
  木慈啊了一声,有些迷茫:什么?
  在佛教里有个三时的说法,指正法、像法、末法三个时期。左弦面无表情地为他解释,说得比较通俗点,正法时期修道正业的人有许多,大家道德水平较高,功利的想法比较少,讲难听点,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就像小时候看动画片,正义打败邪恶这样纯粹,你这样的人比较多。
  木慈忍不住笑了出来: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时代,如果不强求信佛的话,我会喜欢的。
  像法时代,顾名思义,只是模仿,人们对此半信半疑,也就是说风气差了些,不过整体水平还过得去。左弦顿了顿,而末法时代,则是波旬在佛殿上坐,天魔来曲解经典,破坏戒律,以坏正法。
  波旬。木慈难得听到一个自己知道的,赶忙道,这个我知道,小说里也有出现过,好像是大魔王,对吗?
  对。左弦点头赞同道,末法时代的意思就是说佛法衰微,佛弱魔强,被供奉在殿堂之上的金像从佛变成了魔。
  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木慈没有听懂这个典故,他轻轻笑了下:不过,这时候你都要跟我掉书袋,我没明白。
  左弦说: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做你最后一个信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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