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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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可万事有因皆有果,是祸更是福,他以前的苦难,相比之后的快乐,简直像是一粟与沧海。如果没有那夜出京被掳,他也没有遇到楚棠的可能,他的人生,或许就断送在契蒙人的刀下,怎么可能还有现在这样万人之上的尊荣?
  楚棠来到这里,就像天神下凡,温柔而坚定地牵着他,度过一切劫难,送予他光明与新的生命。
  郁恪仰着头凝视了一会儿匾额,收回了视线,拂了拂衣袖。
  可时过境迁,这些东西呵护得再好,也会有腐朽的一天,世人总会淡忘旧的、换成新的。
  人亦是。
  就算楚棠对他付出了感情,但也仅限于这段时间、限于这个地方,脱离了这里,或许楚棠没多久就会忘了他,忘记他生命中曾经一手带大的皇帝,投入回他以往的人生中。更有甚者,楚棠心里是否真的有他的一席之地,他都不能确定。
  跨过门槛,郁恪一袭黑色锦衣,银边暗龙纹,在白茫茫的庭院里显得格外苍寂。
  紫宸宫的人看到他,纷纷行礼,郁恪抬手制止。月容匆匆赶来,低声道:奴婢参见陛下。
  国师呢?郁恪问道。
  若细听,会听到他声线有些微的颤抖,像是紧张,又像是不想听到某个答案的绝望。
  月容说:国师正在小佛堂。
  郁恪衣袖下的手这才松开了些许:嗯、
  他让他们退下。很快,偌大的宫殿里,只余他和里面的另一个主人。
  郁恪环视了一圈庭院,抬步往偏殿去去。
  在楚棠答应他多留一个月时,郁恪便命人在侧殿辟了一所小佛堂,和国师府的佛堂陈设几乎一模一样,这样楚棠在空闲的时候就能在里面静静心。
  小佛堂的门微微掩着,以免外面的冷风进去。
  郁恪没有进去,也没有敲门,只是随意坐在了阶梯上,安安静静的。
  雪花无声无息地落下,庭院里的松树、竹子、梅树上,都已经挂上了洁白的霜雪。
  地上明明冰凉得很,风雪吹到脸上,也像刀割一样,郁恪却好似没有知觉一样,呆呆地看着院子,长腿搭在一边,腰背微微弯曲着。
  半晌,他出声唤道:哥哥。
  在呼呼的风雪中,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因为空旷的庭院,而显得十分明显。
  小佛堂里,几尊佛像供奉在堂前,瓜果青灯,散发着幽微的清香和檀香,整洁干净,没有香烟缭绕,分外好闻。
  祠台前,楚棠一身白衣,跪在蒲团上,腰背挺直,长发披散,滑落在腰间,有一种纤弱而柔韧的美。
  他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正闭着眼,似乎在默念经文。
  听到外面传来的话,楚棠手一顿,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里面没有回应。
  郁恪等了等,等到脚边的雪积了一小层,他才继续道:你不用管我,就让我和你说会儿话,好吗?
  他吸了口凉气。
  外面太冷了,你不喜寒,就不要出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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