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祸水 第8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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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有些未扫尽,烫着箫娘的背,她背贴着满纸的文章,感觉很奇妙,好像是在最严谨的圣学里,她煽.惑了一位正直的书生,为了她这个祸水,抛弃了他所学的道理教条,向着本.性.里下坠。
  这张桌成了野火堆,烫着箫娘,赤腾腾地烧起来,烧在她外头,里头,四面八方。乃至将整片夜,也烧成个荒霪无边的世界。
  直到五更鸡鸣,席泠一夜未睡,又要起身往衙门里去,简直忙得分身乏术。屋里昏昧暗烛,箫娘在枕畔蒙蒙地看他,觉得他今番格外不同,暴.戾得好像真是要杀了她似的。
  她仰起头,又望见那头满地的书摊着,她的确“该死”,连密密麻麻看不清的字似乎都在讨伐她的罪恶,罄竹难书。
  她忽然羞愧起来,掣了被子罩住脸,呜呜地在里头哼。席泠正穿戴,听见声音瞥眼睨她,“是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
  箫娘掣下被角,仰面瞪着他,“咱们做过什么,瞧那一地的书,怎么对得起圣人?”
  “你这会又想起对不住圣人来了,那会怎么不说?”席泠笑笑,带着疲态落在床沿上,将她连被子搂起来抱在怀里。
  亲.密之后,总有种芜杂的感觉,又好像是抱融了他的另一半生命。又好像她是为他所占有与统治的生灵,他既然是她的主宰,就不能让怀疑轻易摧折她对他的信仰。
  因此,这些感觉驱散了他昨夜心里的疑影,他没去问,只问起虞家的事:“你说的那桩事办得如何了?”
  箫娘偎在他肩上心满意足地笑,“差不离了,我看人不差的,那个蔡淮绝对不负我所托。不过人家既然帮了咱们,我也是应承了他的,他在南京做买卖,与官府衙门打起交道来,你可得照管照管。”
  “哪个蔡淮?”
  箫娘来了兴致,端正了一气告诉他听,说得兴致勃勃,不见困倦。席泠听完,才晓得郑主事说的那“奸.夫”正是这蔡淮。
  原来一场虚惊,他一时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你一向从没个避忌,怪道有人到我这里来告你的状,说你趁我不在家,在外头与人有些首尾。”
  “谁说的?”箫娘诧异须臾,逐渐提起一腔子火来,“谁背地里嚼我的舌根?我倒要叫他来跟前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哪只眼见我偷男人了?!好端端的,没得叫他坏了我的名声不说,还挑拨咱们夫妻,看我不骂得他个狗血淋头才罢!你告诉我,谁说的?!”
  席泠只怕她闹起来,不好告诉是郑主事的话,只哄她,“就是两句风言风语,我也不曾当真,犯不着动气。”
  箫娘坐在脚跟上,眼珠子锃锃地将他照着,“你真一点没信?”
  席泠在她的照耀下,有些心虚。谁叫她那双眼,恰似窗外一点发动的天色,在浓雾里能透杀一切“心怀鬼胎”。
  到这北风折枝天气,人人都懒怠动弹,各门另户里却不得不走动起来,大节下正是笼络关系的好时候。箫娘这里走动不歇,虞家自然也有些人际往来。
  虞家老太太因不大瞧得上南京的官户,自己走动就罢了,甚少带着露浓去走。露浓待在屋里,还如从前看书写字,只是不知怎的,总是身不由己地想起河道上撞见的那位相公,随之便能想起,他那些放浪形骸的举止。
  或许依女人所见,那是一些霪邪荒唐罪该万死的画面,露浓知书识礼的脑子里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可心里,真是难言,竟似炉子里的火星,偶尔噼啪一声,不为人知地绽放着。
  她在这个清婉寡淡的世界里,好奇地向那个颓靡荒霪的世界打探,顾盼着羞怯又自惭的眼。
  “姑娘。”
  突如其来一声唤,吓掉了露浓手里的书,她惶惶抬眼,“什么?”
  丫头端了碗热腾腾的燕窝来,搁在案上,“听说泠官人打县上回来了,只怕不日就要来咱们家回话。”
  “噢,知道了。”
  大约是席泠走得太久,刻骨的思念竟然缥缈起来。露浓去想他,脑子里他的脸业已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头两回见他,他穿着墨染的衣袍,像寂寥散漫的云中仙鹤。不知不觉地,那袍子底下的人,又似换了一个,更是一番轻浮靡靡的笑颜。
  她倏地问丫头:“今天是初几?”
  “初六。”丫头把燕窝的水晶碟子朝她面前又进一进,“老太太上金家吃席去了,眼瞧着要过年,来请的人多。”
  露浓点点头,稍隔片刻,声音放低,仿佛连自己也怕听见,“在家也是闲坐,咱们包了船,还往秦淮河散心去吧。”
  话音甫落,她满心恐惧,又怕丫头鼎力支持,又怕她竭力反对,暗暗心慌。丫头却不当回事地笑笑,“去呀,横竖在家也是睡觉,如今天短,白天睡了,夜里愈发睡不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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