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如许 第4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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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徽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醒了,抬起上身覆在他身上,怕吓着他,探了探他的额,声音放得很低:“清规,不舒服?”
  祝知宜面露难色,难以启齿。
  梁徽如临大敌,抚着他的脸,担心地轻声哄着:“哪里难受,告诉我。”
  祝知宜有些憋不住,自暴自弃道:“我、我想起夜。”
  梁徽二话不说爬起来,从被窝出来的时候还给他牢牢地按着被角,不准一丝风冷着他金贵的玉菩萨。
  金尊玉贵的皇帝伺候起人来毫不含糊,祝知宜被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两颊也暖出几分粉,扭过头,细声细气问他:“你做什么?”
  梁徽十分自然道:“我去把夜壶拿过来。”
  祝知宜震惊地看着他,“我不——”
  “你不能吹风。”梁徽边穿鞋边回头道,茅房在宫殿的侧厢,离寝殿不算远,但冬夜的寒风像刀子一样,祝知宜不能受寒。
  梁徽知他是最爱要强的体面人,又爱干净,轻声哄道:“我不看你,你用完我马上拿出去清理了,不叫人知道,好不好?”
  祝知宜只觉得狼狈和难堪,梗着脖子维持最后一点自尊和体面,故作平淡道:“我不想用,你睡吧,我自己去就行。”
  梁徽的心像被针轻轻扎了下,忙道:“你别生气,不用那个,我陪你去外头。”
  那日老医正说许多人熬不过这蛊,除了身体的病痛折磨,更多的是意志、尊严被消磨,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需要旁人极大的理解、容忍和耐心。
  祝知宜不想让他陪,可他连床都起不了,只得任梁徽将他用自己的龙氅裹得密不透风拦腰抱起,悄悄出了门。
  前几日已下过初雪,风声呼啸,天地旷寂,庭苑的枯木与宫灯东摇西摆。
  祝知宜被裹得只露出一双眼,黑白分明,梁徽看他情绪不高,时不时低头用鼻尖去碰碰他柔软的脸颊逗他开心。
  到了地方,他将人放下:“进去吧,我就在外头,有事出声。”说完他便退到十步之遥的地方守着。
  祝知宜这才安心进去了。
  第79章 不要觉得麻烦我
  回去时也是梁徽抱着他,让他将脸埋进自己心口,生怕冷着。
  屋里地龙很暖,梁徽取了热帕子来给他净手,祝知宜垂眸抿着唇,有些恍惚,梁徽怕他丧气、多想,忽然道:“清规,我有点高兴。”
  “嗯?”祝知宜如梦初醒:“什么?”
  “我说我有点高兴,”梁徽很深地望他,“能为你做这些让我有一种有幸能与你相濡以沫的感觉。”
  他一根一根擦拭对方的手指,然后放到唇边亲了亲,拢入心口,满足地喟叹:“喜欢你需要我、依赖我、差遣我,有时候甚至想把你锁在我的寝宫永远不让别人看见。”
  祝知宜被他眼中的认真和偏执震慑住了,身体微僵,又涌起一股巨大的悸动和难以言说的暖意与缱绻。
  “不过比起你只能依靠我,我更想你健康平安,实现抱负。”
  祝知宜强撑着表面的平静,不想让梁徽察觉他的眷恋和步步失守的沉溺。
  梁徽知道他的要强与倔劲,外柔内刚的人最难攻心的,他捧起他的脸,怜惜、痴缠的目光一寸寸流连,痴痴道:“可以不要同我那么见外么?”
  “在军营的时候你也见过我最脆弱狼狈的时刻,你也没有嫌弃我对不对?”
  “不要觉得麻烦我,能为你做这些我真的很高兴,不然……我总觉得你好像不需要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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