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开始之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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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大学课堂上学习如何进行新闻採访时,最先学会的便是如何切中关键问题,最好能只用一句话,就让对方将自己所想要的资讯全部透露出来。但琼总是会在课堂作业感到抗拒。
  琼在医院时突然意识到,那或许是因为她不敢问哥哥被刺伤是什么感觉,还会不会痛,需不需要什么?她有点怕哥哥会用那毫无神采的盲眼看过来,然后询问她倖存下来有怎样的感受。
  她也怕阿姨在日常生活中那么多碎念中,突然插进一句,幸好她收留了他们,还有上帝的恩慈之类的,所以琼该感激一切。
  「琼,琼,你要不要吃松饼?」
  家里的电视播着晨间新闻,琼将双腿缩在椅子上,已经出院的哥哥还是虚弱地躺在沙发上,而面对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阿姨,琼没有答话,因为她知道对方一定会继续自说自话。
  「小琼啊,你现在具体来说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我有教堂的朋友说他们可以留一个超市的岗位给你,在电器部……」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阿姨。而且他们说我毕业后就可以变成正职了。」
  厨房里的声音变得相当情绪化:「但你的笔记本上写着全是……」
  琼抓起包包,然后说:「我要出门了。」
  ——最近,琼觉得待在研究所内,尤其是暗房,让她感觉自在的不得了。比起校园内挤满学生的教室,还有狭窄的快餐店厨房,走在无人的长廊,手拿着相机或笔记本,在研究所内移动,都让人安心。
  「具体来说,我该怎么做呢?」
  在歷悉脑科学研究所每个礼拜都会进行早晨週报,琼只要没课,大部分时候也会一起参加,就彷彿进行礼拜前都要先唱讚美诗,他们会一边间聊,一边顺手从篮子内拿了颗糖果吞下随后入座。而会议室内,神田会坐在主席的位置,他会想尽办法地製造混乱,包括但不限于一直开关灯,还有突然抽走大家的纸本资料,直到所有与会者终于意识到有人在干扰他,然后——
  就像魔术,那种地摊货的道具也能轻易做出来的魔术。
  他要超越人类大脑认知的极限,从某个层面来暂时性地突破他的诅咒。
  于是会议室内有个人记起了神田,会像水波晕染开来,所有人也都能勉强、勉强知道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谁也没见过其容貌,但他的确也属于这里。
  可在会议结束后,他们什么都记不得。
  因此,琼会负责把会议内容记录下来:
  与其他研究室的协助排程;与政府机关(「中校?」「有时候会是其他人物,琼。」)的会议;关于一些与大脑记忆药物有关的实验进度,以及器材申请(「把猴子从市区运过来有点太招摇了,只准用小白鼠!」);最后还有自己的工作——
  「访问。」台前的神田这么说:「选定目标,然后问他们。」
  「我要问什么啊?」琼差点在会议室大闹,旁边几名已经可以间话家常的同事急忙拉住自己:「你的人生有什么主轴吗?我不能用一长串的流水帐概括你这个人啊?」
  「那就先去问其他人啊,多蒐集点素材。你是新闻系的那么厉害!」
  神田真的有够讨人厌。
  接下来的工作令琼有些无所适从。她知道这些人心心念念要去月球,但他们经费并不是某些人口中的那么多,人员也稀少,所有行动也似乎都被监控,甚至她也从其他人口中听闻一些传言,例如中校虎视眈眈地想要招募莱尼参与其他计画,顺便把研究所一口吞掉,变成军用机构。
  不过这些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因此硬着头皮下,琼找到的第一个访问对象,就是先前去生物研究所时,负责带针剂的矮胖同事,对方叫鲍伯,已经结婚了,而且小孩都在读大学。是研究所内的元老成员。
  她站在实验室中央,看着鲍伯清理满柜子的器具。
  「所以,你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帮那个人写自传?」鲍伯问。
  琼点点头,她说:「经歷多方考量以及肯恩先生和所长并不常出现后,我觉得应该先从这所研究所的歷史开始蒐集。虽然看过录影带了,但还是问大家会比较准确。」
  对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讚许地点点头,一边说:
  「这个吗,从哪里说起会比较好?总之,波里斯小姐,这里是大约十年前创立的……」
  ——那时候各大学院内,有心想要继续进行学术研究的毕业生,有可能会收到一张关于脑科学研究所的招募传单,那些人循线来到机构,会见到一对年轻的姐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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