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孙逃荒记 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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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果不其然,周老太太喊周大新兄弟几个把东西从地窖里面搬出来的时候,周长宁恰巧带着小堂弟在旁边围观呢,单单是看到那一大块猪肉,便让周长平忍不住表露出脸上兴奋的神色了。
  不仅如此,东阳郡距离海还有些距离,千里迢迢地用船将海鲜给运过来,其新鲜程度也要大打折扣了,尽管如此,这样抢个新鲜吃的机会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的,大多数时候人们最常买到的还是一些干货,郡城周围倒是有一些有门路的人家,专程托人运了鱼苗过来,在自家村子里挖了个池塘,养起了鱼。
  也并非是什么极其珍稀的品种,但是谁让这是在东阳郡呢?物以稀为贵,这句真理可谓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如此一来,一向精打细算着过日子的周老太太此番居然舍得一次性买了足足四条鱼,便更是让人惊讶了。
  其实,这便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好处了,作为掌管周家大房财政大权的人,周老太太本人对于大房的家底儿可谓是一清二楚,既然家中余钱尚多,她自然不愿意再像往年一样即便过年买东西也得算着这样那样东西的价格,她又不是本性吝啬,若不是家中还做不到敞开了花钱的地步,她又怎么会非得苛待自己的儿孙呢?
  当然,看着饭桌上齐全且丰盛的菜色,鸡鸭鱼肉可谓是样样俱全,众人即便早已胃口大开,也不忘依旧像往年一样,让周老爷子给家里人做个“年终总结”,这样的活计一直都是由周家的大家长老爷子来负责的。
  老爷子也并不推让,在他这个当老子的还健在的时候,即便已经分家了,也轮不到三个儿子来当家做主,于是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将围在饭桌边上的一大家子人一个一个地一一看过去,又扫视了一遍,这才道:
  “对于咱们一家人来说,今年最大的变故大概就是挪了个地儿吧,不幸中的万幸是,咱们一家人都还平平安安的,也并未分离,虽然没了家里的那些地,甚至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可是,能够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团圆,我们也该惜福了,无论是银钱还是各家的生意,总归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这个老头子年纪也大了,别无所求,就希望来年咱们一家人依旧健康平安就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一更~
  第五十七章 守岁
  平安?对于生活在乱世里的人来说, 这似乎是一种奢望,更何况,有了先前突然被征兵带走的例子, 他们谁都不敢保证, 意外会不会在明天到来,当然,也没有人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说些不中听的话去触老爷子的霉头, 一个个纷纷应声, 举起手中的碗,里面盛的是专程买回来的酒水或者蜜水,和老爷子碰了一下,一家子这才开始动筷。
  周老太太准备的菜不少, 可周家的人数同样不少, 因此,所有的菜吃到最后,每一盘也就只剩下了些许,这是周老太太向来的习惯,她认为, 除夕夜的饭桌上是不能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光的, 必须剩下一点儿了,为来年取个“年年有余”的好兆头,其中, 那条清蒸鱼剩的是最多的, 倒不是不好吃,毕竟, 年年有“鱼”嘛。
  晚饭后, 一家子围着又说了会儿话, 老爷子和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便先去睡了,只剩大人们还在守岁,哦,对了,周长平小朋友自以为已经是翻年便要进私塾读书的人了,该是将他当做个大人看待的时候了,非要和周二柱等人一道守岁,可惜,守到一半便实在撑不住了,靠着离他最近的周长宁,小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看得大人们也忍俊不禁,原先还在说话的声音也减轻了几分音量。
  眼见着他渐渐睡熟了,甚至不自觉地打起了小呼噜,声音还不小呢,周长宁便将他轻手轻脚地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为他脱去鞋子,盖好被子,这才又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出来了。
  “二叔,长平今晚就跟我睡吧,待会儿只会更晚,也不好再折腾他。”周长宁和周二柱提议道,当然,此时的一群人相比之前的音量,现下已经放低了一半都不止。
  周二柱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也同样心疼儿子着呢,更何况,俩人是堂兄弟,还在周家村的时候,便没少同睡过一张床,现下就更不可能矫情地推辞了。
  剩下的人一直守到过了凌晨,周二柱和周三全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各自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来,是拿红纸包住了的,当然,不用猜也知道,里面的数额比起周长宁往年接到的压岁钱来说,定然是要多上许多的,毕竟,无论是二房的杂货铺,还是三房的豆腐铺子,背后都是少不了周长宁出力的。
  他们做叔叔的,明知已经沾了侄子的光了,又怎么可能故作不知、依旧厚着脸皮听着侄子的主意呢?两兄弟在这一点上倒是达成默契了,至于其中的数额,也是他们在各自计算过自家生意近些日子的利润以后,和家里的媳妇儿商议过后才确定下来的。
  也幸好杨氏和李氏都是心眼儿正的人,听完自家男人的话,不仅没有表示反对,相反还往红包里又多加了一点儿,可谓是诚意满满了。
  这厢,周大新正想开口替周长宁推拒,顺便责怪一番两个弟弟的过于客气,只是被周长宁一个眼神给阻拦住了,在周大新有些疑惑不解的视线中,周长宁坦然地收下了两个红包,还跟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说了几句吉祥话,除了红包的分量,似乎就和往年做叔叔婶婶的给侄子发压岁钱没什么两样。
  过后,等到周二柱夫妻俩带着周仪霜、周三全夫妻俩都离开了,周大新这才趁着林氏不注意,将人叫了出来,事实上,对于他要问些什么,周长宁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眼下也不等周大新开口,便道:
  “亲戚之间就是要有来有往才行,谁都不愿意平白无故地背上沉重的人情债,到时候还都还不起,二叔三叔也是同样的心理,就算您是他们的亲大哥,可是毕竟已经分家了,自古以来只有当爹的为儿子谋划,却万万没有当兄长的天经地义便要对弟弟负责的道理。
  二叔三叔都是懂理的人,知道平日里咱们家帮衬他们不少,可是若直接给咱们银钱,便显得生分了许多,爷爷那一关就首先过不去,这不,才找了过年给孩子发压岁钱的由头,谁让咱们家没有个小的能够更理直气壮地收压岁钱呢,您呐,也谅解谅解,说不定我这就是最后一次收到压岁钱了呢。”
  事实上,若不是到了年关,人们心里总是会习惯性地联想到岁数,这才想起周长宁还是个刚刚成丁的少年呢,只怕至今还有不少人会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年纪,而将他当做大人一般看待。
  周大新也是同样的心理,他原本还觉着周长宁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收压岁钱有几分不合适,毕竟,老二老三家是赚了点儿钱,可也没到挥金如土的地步,不过,现下被周长宁这么一说,除了感慨儿子在为人处世上没得挑以外,剩余的便是为自己忘记了儿子的年纪而有些许尴尬,须知,像周长宁这般大小的少年,真要收压岁钱其实也说得过去。
  往年还在周家村过年的时候,族里也不是没有年纪比周长宁还大的孩子上门来拜年,周大新自然是得给小辈儿准备压岁钱的,哪成想,现在轮到自家儿子了,他却给忘了?
  当然,这么点儿小小的尴尬情绪,在周长宁刻意换了话题的时候,很快便烟消云散了,父子俩回到屋子里,帮林氏收拾干净了,这才各自回到了房间。
  彼时的周长平已经在他堂兄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了,周家只是普通的小门小户人家,他年纪又小,自然不会像周长宁所听说的那样,被周二柱夫妻俩绑住以固定一个睡姿,所以,在这般放任之下,已经独自睡了一年多的周长平会养成这般豪放的睡姿,其原因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长宁一边心下失笑,一边却是小心翼翼地将周长平的手脚收拢一番,给自己好歹挪出来了一块儿睡觉的地方,这才换了寝衣躺了下去,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之间,却是察觉到一股热源正在像八爪鱼一样狠狠地扒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带来的热意很是暖和,但是与之伴随而来的“窒息感”却险些让周长宁喘不过气来。
  翌日清早,睁开双眼的同时,一张白嫩的小脸蛋也映入眼帘,刚刚睡醒,周长宁其实脑子里还有些懵,眨了两下眼睛,这才记起昨晚他是和小堂弟一起睡的,至于半夜里感受到的热源以及那股快要被勒死了的窒息感,其来源便不言而喻了,看着仍旧扒在自己身上的小堂弟,周长宁便有些越发哭笑不得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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