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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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一语中,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减弱,最后只剩平稳的呼吸。
  到了后半夜,沉聿修感到胳膊被人拽得生疼,他清醒过来,发现宋宁已经转过头,面向着他,像个鸵鸟一般窝在他的怀里。
  宋宁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嘴里发出痛苦的哼鸣,睡得很不安稳。
  沉聿修想起以前,他总是在楼下房间的阳台,听见她半夜惊醒的叫声,以及有时候她怕被人发现、悄悄躲在阳台的呜咽声,他胸口狠狠揪了一下。
  “没事了,没事了……”
  知道她在做噩梦,沉聿修轻抚她的头发,轻拍她的腰,像是哄小孩般,轻声唱着儿歌。
  怀里的人身体轻微颤抖,呼吸沉重,在沉聿修重复唱了5、6遍《虫儿飞》后,她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沉聿修担心她又做噩梦,睁着眼,不敢再睡。
  他闻着她发顶若有似无的精油花香,思绪不禁飘向多年前。
  那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便想着送她一个手机,如果她愿意,他可以陪她说说话。
  一开始,他还担心她不肯给他打电话,但后来他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似乎有晚上听人说话的习惯,拿到手机后,便总是找各种借口给他打电话。
  后来他才知道,她妈妈每晚会给她读书讲故事,他那时的话刚好触碰到了她最深的思念。
  想到她把他当成“妈妈”,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心里却升出一丝怜爱和被信任依赖的感动。
  她话少,他也不是话多的人,所以起初,他就给她讲故事,读书,后来有次,她说想听他唱歌。
  他是个音痴,尽管靠着灵活的手指和超强记忆力、领悟力考得钢琴十级,但并不会唱歌。
  可是耐不住她的要求,他只好磕磕绊绊地给她唱了首最简单的。
  她性子皮,自从那次后,她每晚都要看他笑话,他也曾偷偷练过,但天赋有限,要不是声音条件不错,估计唱歌会是灾难。
  总之,不知道是陈医生的医术,还是他每晚的魔音起了作用,她渐渐不做噩梦了,几年后,他才知道她不做噩梦的原因。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保留了晚上聊天的习惯,一聊就是好几年,直到他出国,有时差,才减少次数。
  他以为,减少次数后不习惯的会是她,但听苏清如说,她没什么变化,他又觉得心里闷堵,他这才意识到真正不习惯的人,是他。
  他在国外听说她总是逃课、玩车、上酒吧、纹身、玩刀、还总跟一些穿着另类的人一起玩,他担心她交了什么坏朋友,便频繁回国,频繁得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回国,不过是因为想见她。
  那时候,她似乎迷上了染发,他回来时,总能看到她发色变了一种又一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这样折腾,头发竟然还是很健康。
  可当时他担心她染发对头发不好,又不想阻止她的喜好,只能去问他身边头发茂密的同学,如何保养头发。
  以至于当时他们都以为他年纪轻轻就面临秃顶的问题,就算他解释是帮妹妹问的,他们也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看他,后来他便也不解释了,只是把同学推荐的东西,一样一样寄回去。
  谁知道她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当成代购,三天两头要他给她带东西,以至于他养成了到哪儿都要拍点东西发朋友圈的习惯,因为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也是为了告诉她,他在干嘛。
  久了后,这就成了两人的游戏,他发,她看中喜欢的就找他,不喜欢就点个赞,很没良心,他却甘之如饴。
  江希晟嘲笑他在驯兽,只有他清楚,他才是兽。
  等他意识到对她不一样的情愫时,他下意识地躲开了她,背德的情感让他觉得自己卑鄙又龌龊,可又抑制不住对她的感觉,且在意识到后,泄洪了般更加不可收拾。
  她第一次吻他的时候,他卑劣地贪恋她嘴里的酒香、双唇的余温,没有立即推开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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