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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她轻巧的打开电灯,发现母亲的室内拖鞋放在玄关,表示它的主人正在屋外。
  瞟一眼墙上的掛鐘,再过几分鐘便是午夜十二点,窗外不时传来远处的鞭炮声,衝破寧静的黑夜。沉靚担心母亲的去向,拿起椅背上的运动夹克往外走去。
  冬天夜晚彻骨奇寒,沉靚的脸颊暴露在冷空气里,像是有千万把小刀在脸上扎着,路边的树叶也随风凋零,沉靚将双手放在口袋里取暖,周遭死寂的夜色让她有些畏惧。
  在四周街道巷弄绕了一圈,沉靚仍旧不见母亲身影,正当她开始感到焦虑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背脊瞬间发凉,冷至心脏深处。
  不会的。
  不待思绪恢復,身体早已不受控的朝熟悉的方向前进,跩过四个弯,经过五个红绿灯,爬上一小段斜坡,远远的,发廊像是孤塔般佇立在黑暗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沉靚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她不确定是否是因为寒冷。
  她全身僵硬着站在对面街道的树影里,幽暗的路灯一明一暗的照射在脸庞,眼底的冷冽比寒风刺骨,她甚至忘了呼吸。
  一辆熟悉不过的轿车停在远处,两抹熟悉的身影依偎在一起,交叠的双手紧贴着取暖。
  沉靚看着母亲脸上恬静又哀伤的眉眼,低低笑出声,那声笑像是从胸膛最深处传出,带着深沉的绝望。
  她以为母亲和那个人已经断了联系,却没想到只是因为大选而暂时分离。
  沉靚怔愣着凝视两人,咬着牙忍住心脏如刀绞般的疼痛,身子感受透骨的刺寒,空气冰冷得似乎要飘雪。
  她屏息凝神,害怕自己下一秒将翻腾绞痛的胃吐出来。
  终于,她疲倦的垂下眼眸,不再去凝望,眼底空洞失神,沉思许久,才艰难的移动身子离开。
  沉靚甚至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回家的,等到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房间里。
  低头看着沉毅熟睡的脸庞,她心头驀然压上一块大石,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彷彿随时都会窒息而死。
  沉靚很想哭,却难过的哭不出来,有时候她感觉好像把自己丢失了,深入骨髓的寂寞让她找不到自己。
  夜深人静的沉寂,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情绪,顿时甦醒且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她的思绪和知觉,放任自己在其中载浮载沉,直至整个人麻木死去。
  新的学期开始,冬天的步伐也逐渐远去,校园跟着春天的脚步恢復喧哗盎然,许久不见的同学热络的互相招呼,热络的谈起寒假趣事。
  「小靚,你过了徵选第一关!」舒雨乔站在布告栏前又蹦要跳,只差没有扑上前紧拥沉靚。
  沉靚不敢置信的望着偌大的红色榜单,视线缓缓往上移动,自己的名字上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恭喜你。」陆子莫的声音像是穿透悠悠岁月而来,轻轻扫过耳畔。
  沉靚转头看着他,他仍旧是衣袂飘飘,洁白如玉,闪亮如乌瓷的眼眸深深看着她,眉宇间泛着柔柔笑意。
  「看来我们很有可能要再当四年的同学了。」他笑的是那般和蔼温暖,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她再度的疏远。
  沉靚心头微紧,心底那块空盪盪的角落,有股情绪像是春天的蔓草滋长出来,在僵硬的壁垒上敲打翻腾。
  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捉着舒雨乔的手快速离开。
  陆子莫站在原地,默默凝视她似乎更加消瘦的背影,眼底深沉幽远。
  这个寒假,他的脑海偶尔会浮现那抹倩影,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生气。
  更是在知道两人同时通过交换生徵选后,无声的在心底欣喜若狂,无非只是为了替她开心。
  沉靚回到教室,身边的舒雨乔似乎已经替她把喜悦尖叫完,而她只是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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