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拾玖 求仁得仁(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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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钧磊又笑了声,附和李嗣:「李老闆讲得不错。」
  「为什么?」段豫奇发现这阵子只要跟他们两人相处,他开口说最多的就是问句。
  徐钧磊也不卖什么关子,坦言说:「因为棺槨本就是通往幽冥的东西。照着路子走才能到,旁的都不行。炸开或蛮力打开,也只会看到空荡荡的棺材。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应存在在这世间。」
  这话题无疾而终,段豫奇跟在徐钧磊后头,李嗣垫后,他觉得这两人有意识的把他护在中间,大概是因为他除了会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之外,对这世界的另一种面貌并不算真正瞭解得多深,相较之下就好像需要被保护。
  他也不是没事爱逞强的蠢蛋,前后都有高手,自己也是安心不少。他们都没有喷防蚊虫的药水,一路走来也没什么飞虫叮咬,记得以前看节目上某风水老师讲过,好的风水宝穴是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蚊子的,就算是平静的水塘、池湖也一样。简单讲,好风水就是好环境吧。
  那么这座山确实也是不错的地方,没被开发的原始林,虽然地上、树根上佈满许多苔绿,可是并不阴沉湿冷,反而感觉清幽舒服,仰首望去也是山嵐匹练如缎,现在没有浓雾锁路可能是因为徐钧磊说这趟是算准时辰才来的。
  前阵子冬至,他和李嗣、徐钧磊三人在网路开群组又讨论过一次应敌对策,他也终于对他们两个的想法有初步瞭解。最初他们想将计就计,释出他们双方所掌握的灵地、宝物的事诱赵爷去收集,有了那些东西自然利于修炼,但消化好东西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他们不会给赵爷有时间缓衝,当赵爷补强自己元神、强化灵肉时,他们再出击,到时赵爷要不就走火入魔,要不就是爆体而亡。不过这构想太粗糙,也不好操作,而且得耗太多资源,万一被赵爷闯过劫关的话反而遭殃的是自己。
  于是他们又讨论出另一个作法,拖字诀。赵爷想要什么,就不让他得到,而为了平衡在人间修炼时衍生的麻烦──灵肉相斥,赵爷需要炼许多的魂丹来调合。那些魂丹必须是活生生杀死一个人取来的最有效,到这阶段,一般意外身故、溺死吊死的都不能满足,唯馀挑上煞气、怨气极重的人杀生取魂,所炼出来的魂丹对赵爷而言最佳。
  讨论到这里他们又联想出一种情况,那就是赵爷及其信徒会不会是拿普通人炼出的魂丹出卖给买得起的上流人士,然后再将上流人士的魂收割为己用。一切就像是为了吃高级肉品一样,为了养出肉质极好的牲畜,不惜提供高级饲养设备和饮食。
  「怪不得前阵子海外发生一起名流旅团在海上开游艇派对结果船难的新闻。」段豫奇立刻想起那则新闻,死的人平常都不见得是常上媒体的人,但绝对是上流社会里有地位和影响力的人物。一次就死了百来人实在震撼各界,可是只要想到之前第二大楼的灾难,他们认为没有什么事是赵爷或天灵圣修会干不出来的。
  用那么多人炼的魂丹还不够吗?段豫奇不敢细想赵爷在这千年来牺牲多少人,就为了自己想修炼成仙,想长生不老,想当神。那时徐钧磊说:「他造孽太多,早就不容于天道,但他修炼的法门本来就是逆天而为。做的事也就是这么天理不容了。」
  李嗣也讲过,单是那一艘游艇死的人对赵爷来说恐怕也远远不够,本来赵爷是想藉第二大楼的杀阵吞掉乘黄和千百人的魂,一艘船死的人哪里抵得上,所以赵爷还会再有所行动。于是徐钧磊动用自己的关係去保护那些出得起钱买命的名流或可能被视作目标的人物,李嗣则是藉其他力量去防堵赵爷的猎魂行动,比如给各处的灵通报这些消息,让祂们都固守好自己的地盘。
  果然没多久徐钧磊就先获得一位曾潜入天灵圣修会的部下通报,他们查过孙晟后来的动向,发现孙晟卖了自家店铺后就换个几种交通工具上山了。在有追踪动向的人里面,就属孙晟的异变最大,所以直接锁定了他追到山里来。
  路越走越暗,大白天却因树影浓密、山雾渐浓,视野越发不清楚,徐钧磊把登山杖上的灯打开照路,他说:「本来不想带段记者,可是只留你又担心敌人是调虎离山,你跟着来反而我们两个还能有一个人看着你。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李嗣或段豫奇都没出声回应,专注走自己的路。没多久之后段豫奇撞到徐钧磊的背,他听徐钧磊说:「到了。」
  徐钧磊往旁走开,让出空间来,并出声提醒:「当心点。」
  段豫奇往前踏一步就止住了,李嗣高他一些,站在后面也看见情况,让人不再恣意迈步的是一个直径约一米半的洞,光只照进几吋深,再往下都是漆黑一片。段豫奇瞪着那黑洞问:「你说这是孙叔的师父修炼的地方?一个洞?」好歹是间木屋什么的吧!
  徐钧磊却肯定的点头:「就是这里了。」不仅是一个洞这么简单,洞外有棵巨木已经连根拔起,倒了。看得出本来有棵参天大树在洞附近,现在它的树根对着他们几个好像张牙舞爪的样子,而且洞外的土全都是焦黑的。
  李嗣勾搭着段豫奇的肩背绕到他身畔说:「这是地仙修炼的洞府。应该说,是要修炼成地仙的洞府。这样的风水宝穴不容易找,但不是没有,一般都是精怪先佔去,不过人要修炼本来就比禽兽容易,能省略许多过程。
  徐钧磊叹气:「可惜。」
  李嗣:「这样好的洞府已经毁了。这一带看起来是被玄雷霹过,如果不是应劫的话,就是经歷一番激战。」
  段豫奇抹了下脸,吐气道:「孙叔他对自己的师父下毒手……」
  徐钧磊拿灯往洞里照,光被黑暗吃掉了,根本照不进。他说:「赵爷要是有心的话,就算是修炼成地仙的对象也不见得骗不过。里面的情况很难说。」
  李嗣平淡回应:「你应该有办法。」
  徐钧磊不怕人试探,微笑点头,从随身的背袋里摸出一隻黑纸褶的龟往洞里拋。他对李嗣他们说:「先等一等。」
  段豫奇不敢轻举妄动,精神紧绷,李嗣这时握住他的手,与他相视淡笑,沉默里却获得了不少安慰和支持。他跟着李嗣在洞的周围观察,发现带了些湿地的草地间有一组凌乱的鞋印,他喊了洞穴彼方的徐钧磊过来看,徐钧磊也回喊:「这边有脚印。」
  徐钧磊说的脚印是光脚踩出来的,与鞋印混在一起,照步伐看好像是打斗中留下的,然后在巨木下双双终止去向,可能藉巨木跑了,另一个则追上去。
  「脚印可能是仙人的?」段豫奇问,因为他看脚印上有飘浮如絮的光点,光点其实是被脚印下、土壤间的血气引来的小精怪。光脚的那个八成脚受伤了,常年在山里修炼,通常也不一定穿鞋?
  李嗣或徐钧磊都没断言是不是,片刻后纸龟爬出洞外,徐钧磊将它接到掌心感应道:「洞里的地仙已经陨歿。有个人,一个昏迷的人。」
  「嗯?」段豫奇歪头,徐钧磊拢手把纸龟牢牢捏握,再摊掌的时候变成一支精錶。这比变魔术还神奇,段豫奇瞠目结舌,他激动拿起精錶说:「学长?学长的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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