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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以恩还能够活着,没被那帖猛药摧残的连命都不剩,妖医藏打丸都说这是个奇蹟了,所以她不想催促他,或许他只是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
  她只是轻声的请求,放下所有在季以恩面前的骄傲,还有那种支撑自己的暴躁,她软声对着季以恩说话,「如果我失去了追随的对象,那我又该往哪里去呢?」
  她知道自己其实一厢情愿过了头,她把自己的往后全部交付在这个少年的肩头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就一厢情愿的追随他,现在却只能无助的祈求,没有任何的用处。
  她的泪从眼角滑落,低落在季以恩的手背上,彷彿熨烫的火焰,蕴含着无止尽的哀伤,她第一次落下泪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是一场没有对手的战斗,她只能停在这里,等待季以恩醒来。
  她像是被遗弃一样的无助,青苹痛哭了起来,为了这个认知而哭泣。
  但季以恩仍然毫无所感,他的意识哪里也没去,就在一片漆黑中的梦境中缓缓地漂浮,上上下下,像一个胎儿在羊水里一样的寧静自在。
  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感受不到外界的事情。
  在这里,他远离所有的痛楚,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梦境,一场漫无止尽的旅行,这里不具有情节与对白,没有声音与画面,只有一片漆黑。
  或许连漆黑都不算,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
  他知道自己在很安全的地方,很舒适、很寧静,他没有理由离开这里,他也不想离开这里。
  就算有人正为了自己而哭泣着,他也毫无所知,他只是享受这样的感觉,沉溺于其中,不知道自己即将灭顶。
  ***
  「只有这个办法了。」
  妖医藏打丸蹲在桌子上,嗑着盘子里的花生。底下的一群人或站或坐,仔细地听着他的结论。
  「这办法太危险了。」妖王不赞同的摇头,他单手抱着安,安正侧耳贴在他的心脏旁边,像是一隻眷恋母亲怀抱的幼兽,但她听完了藏打丸的结论,却也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藏打丸说季以恩因为伤势太重,所以断开了自己与外界的连结,现在在自己的意识之海之间沉睡着,他自己不肯醒来,也感受不到外界的叫唤。
  但他已经睡太久了,如果再不醒来的话,就会永远的醒不来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到他的意识之海去唤醒他,让他重新与外界的一切建立连结,从自己的梦境中甦醒。
  只是这个办法说来简单却十分凶险,季以恩拥有整个意识之海的掌控权,那里就是他的地盘,他可能会六亲不认,他甚至可能杀了前来唤醒他的人,别忘了,他可不想离开那里,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舒适与安寧。
  「不会的!季哥哥不会杀掉我们!」安抓紧妖王的领子,疼的妖王都皱起眉头来。
  「重点是他根本不知道你们是谁。他在意识之海沉睡,独立于所有的记忆之外,在那里,他只是一抹意识,一抹能够随心所欲的意识,哎呀!越说越复杂,总之很危险就对了!」藏打丸急得抓乱自己的头发。
  「……但我们怎能看季哥哥就这样一直睡着不醒来?」安着急了。
  「所以我说只有这个办法啊!」藏打丸瞪了她一眼,然后再被妖王瞪了一眼。
  「你们要想救他,就只有这个办法,只有一次的机会,我只能让一个人进去,我得说清楚,成功的机率大概就这样一点点。」藏打丸的大拇指跟食指捏出了一个一公分的空隙。
  妖王跟安对看一眼,妖王赶紧摀住安的嘴巴。这小妮子别凑热闹了,她还没当上自己妖后之前,可不能死在别人的意识之海里,不对!当上了也不准!
  「唔唔唔唔唔!」那可不是别人,那是季哥哥!
  被摀住嘴巴的安急切的胡乱嚷嚷着,还对着妖王拳打脚踢了起来。
  「我去。」一直很沉默的青苹站了起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意见,她也不在乎有多凶险、成功的机率有多渺小,因为她已经决定要亲自将季以恩带回来了,「大家没有问题吧?」
  她的眼里燃起火焰,一股誓在必得的火焰,她如果不能将季以恩带回来,她就陪他永远留在那里。
  在场的人一致摇头,包括妖王跟妖医,谁也不敢违抗这个抱着必死决心的女人。当然,如果摀着嘴巴的安不算的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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