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_分卷阅读_2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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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完,慢慢的理了理裙裾,昂首走了出去。众人都跟着太后退出宣明阁,一批批悄无声息走了个干净。泓连忙到了皇帝身前,低声问:“陛下有没有事?”
  容胤自泓闯进殿中,就一直在看着他。看他跨越山海到了自己身前,突然间无比的委屈,轻声问:“你怎么才回来?”
  话一出口,眼眶就湿了,抓着泓的衣袖不放。泓见他神色有异,连忙解释:“臣一直在。只是见太后和陛下私谈,不好直接进来。”
  容胤抿住了双唇,不再吭声,只是伸出手让泓抱他。这里是宣明阁的正殿,容胤正坐在大殿居中面南的龙椅上,泓不好僭越,只得半跪下来,把皇帝搂入怀中。容胤却不管这个,一得了泓的怀抱,就疯了一样乱蹭,拦腰把泓抱了起来,按在龙椅里就要脱他衣服。泓毫无准备,惊慌失措的挣了两下,却被皇帝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一眨眼连腰带都卸下去了,上衣松脱开来。泓连忙扭着手腕轻轻推拒,小声提醒:“陛下……这里是……是正殿。”
  容胤“嗯”了一声,动作停了停,意乱情迷的见泓雪白的肩颈微凹,一片小小的阴翳鸽子似的栖息在那里,顿时一阵冲动,低了头在上面死抵着啃噬。泓猛地一哆嗦,身上就软了,到底被容胤脱掉了上衣,软绵绵的裸着胸膛任皇帝抚摸。
  容胤反复确认了泓还活着,并且就在自己两臂间,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轻轻舔着泓脖颈上的一小块皮肤,感受脉搏在唇间有力的跃动,就无比满足的哼了一声,把泓紧抱好,腻腻歪歪的和他在龙椅里挤成一团。这一时刻安宁又舒适,他们两个好像冬天缩在窝里的小动物,尽管外面寒风呼啸,依旧暖烘烘的只顾着互相舔毛。容胤惊魂甫定,这时候后劲翻上来,开始一阵一阵晕眩。他半闭着眼睛,窝在泓的脖颈间,紧紧搂着泓,喃喃自语道:“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泓问:“舍不得什么?”
  容胤答:“送你走。”
  泓吓了一跳,立即推开了容胤,紧盯着皇帝的眼睛问:“为什么要送我走?”
  容胤疑惑起来,见泓似乎一无所知,就问:“你不是去陆德海家了吗?”
  泓保持着警惕,“嗯”了一声道:“他家酒不好,我喝了几口,就佯醉退席了。为什么要我走?”
  容胤怔了怔,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泓有些恼火,冷冷说:“我该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哪里也不去。”
  容胤一呆,见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便把太后的话给他说了一遍。泓默默的听完,万万没想到今日歌舞升平下,居然藏着如此暗潮,自己只当寻常,竟然堪堪踩着刀锋走了一圈。他眨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说:“怪不得今天大家都殷勤劝酒,陆德海退到内室,还开了坛好酒灌我喝。”
  容胤紧张起来,问:“然后呢?”
  泓答:“喝酒的时候,只要提一口气,真气流转,那酒就全被倒逼出来,根本不下肚。陆德海逼我喝,我就喝一杯敬他一杯。把他灌醉才走。前厅吵闹,我是从后窗跳出去,翻墙走的。”
  容胤啼笑皆非,低声道:“你这……你这运气可真好。”
  他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轻轻说:“这次是好运气,下次就难保了。只要你我有关系,天下就有无数人想算计你。我答应过不会哄骗你,这一句是实话:我真的很想很想把你留在宫里,护你周全,又可以朝夕相对。”
  “可那样是毁了你。我爱你,只想成就你。”
  他说完,在泓额头上深深的亲了亲,无比伤心的贴着泓脸颊道:“放你出宫,我没法时时看顾,总有出错的时候。皇帝是孤家寡人,我以前不信,现在认命了。我宁可远远的看着你——”
  他还没说完,泓就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气得两眼冒火,怒道:“臣不需要陛下看顾!”
  他一生气,就口拙,别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攥紧了拳头,又说了一遍:“不需要人看顾!”
  他气得眼睛发红,看也不看容胤一眼,手上一顿一错,就把腰间短剑卸了下来,也忘了在皇帝面前不得露锋的规矩,唰地就拔了剑, 怒火中烧的在旁边厚垫子上咣咣咣一阵乱。捅完往容胤面前一推,只见完完好好的一个厚垫子,一点儿破损痕迹都没有。容胤轻轻一拿,那垫子突然经纬俱碎,里面的丝棉早就被剑气震成了粉末,撒了容胤一身。
  泓把短剑往容胤身前一放,傲气十足,冷冷道:“臣武功凌驾九邦,可为帝国护火!凡药,毒,种种杀人害人之计,臣熟习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被伤到?那陆德海往酒里加了料,诚心叫人喝醉,我一口就尝出来,才不愿意在他那里久留!他后院里藏了四五位武者,我不是照样来去自如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再来上几万遍,我也依旧贴着刀锋,毫发无伤的回来!我!我只是想得少!我以后会多想!”
  他怒气冲冲的说完,却怕皇帝被剑伤到,连忙归剑入鞘。想着陛下总是如此,屁大点的麻烦就想把人往身后藏,凡事必替自己打点得溜光水滑,好像天底下只有他长了利爪,是个猛兽,果然伴君如伴虎!
  第24章 顶梁
  他越想越愤懑,愤怒中又觉得受伤,便冷冷道:“反正我——我哪里都不去。”
  泓气得够呛,容胤听在耳中,却是一阵不知所措的甜蜜。他低下眼睛,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软弱,被太后几句话就吓住了,不免有些羞愧。同时却又安心,无比的安心,知道自己再软弱也有铠甲。泓就坐在他半尺之外,他想伸手过去,胸口却怦怦乱跳,仿佛在经历什么大事一样惊心动魄。他垂下了眼睛,看到玄色靠椅上精雕细琢的龙翟纹,满眼金灿灿的闪耀。这大殿富丽堂皇,他独坐帝国权力的最中心已经很久,无穷的权势无穷苦,无穷的义勇无穷难。他步步维艰,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今日终于走进归宿。把这有限的光阴有限身,从此都托付。
  给一个人。给一个能保护他,也懂得保护自己的人。
  给一个比他软弱,又比他坚强,比他怯懦,又比他勇敢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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