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与鬼(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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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说臧嘎遇了鬼,吓得逃进一家小酒店、一脸煞白像个死人。他在酒店里讲了他的遭遇。有一个被派出去捉拿杀死保皇党大兵的自由党或“议会派”的密探正好在这家酒店。他立即跑去把此事报告了堂勃拉斯。
  “但局长并不笨。”警察说“立刻断定臧嘎听见的是那个‘议会派’的声音。他就藏在公墓里。局长派我去找那个箱子。我们发现箱子是开着的,上面有血迹。堂勃拉斯显得大为吃惊。便派我到这里来。我们走吧。”
  “伊奈丝和我没有命了。”珊姹一边跟着警察往宗教裁判所大楼走,一边寻思“堂勃拉斯大概认为出了那个箱子。已经知道有一个外人到过他的家。”
  夜色如墨。有一瞬间,珊姹想一逃了事,但转念一想,又自语道:
  “行不得,把伊奈丝抛下不管,未免太卑鄙。她太单纯,这时一定慌了神,不知怎么应付。”
  到了宗教裁判所的大楼,她见自己被带往三楼伊奈丝的卧室,不觉一惊。这绝不是好事。
  房间里灯火通明。伊奈丝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堂勃拉斯站在她身边,两眼射出凶光。那只倒霉的箱子放在他们面前,开着,上面血迹斑斑。堂勃拉斯正在审问臧嘎。她一进来,臧嘎立刻被带出去了。
  “他出卖我们了吗?”珊咤在心中自问“我教他回答的那些话,他听懂了没有?伊奈丝的性命握在他手里。”
  她望了望伊奈丝,想让她放心。但她从伊奈丝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沉着坚定的神气,不觉十分惊奇。
  “她原来是那样胆怯,这样大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堂勃拉斯开始问话。珊姹回答,没说几句,她就发现这个平时自制力颇强的人好似发了疯很快就听到他自言自语道:
  “事情一清二楚了。”
  伊奈丝大概和珊姹一样,也听见了这句话。只听她若无其事一般地说道:
  “点这么多蜡烛,屋里热得像火炉。”
  一边朝窗口走去。
  珊姹几个钟头之前就知道她的打算,明白她这个举动的含义,立即假装歇斯底里发作:
  “那些家伙要杀我,”她大叫大嚷“因为我救了堂佩德洛-拉摩斯。”
  她死死抓着伊奈丝的手腕不放。
  在歇斯底里发作的状态里,她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臧嘎把她的箱子抬到她家以后,有一个家伙血糊糊的,手持匕首闯进她屋。
  “我刚才杀了一个保皇党。”他说“那家伙的同伙在追捕我。你要是不帮我的忙,我会给杀死,就在你面前。”
  “啊!瞧我的手上的血啊!”珊姹像疯了似的叫了起来“他们要杀我。”
  “说下去!”堂勃拉斯喝道。
  “他对我说:‘耶罗尼米特会修道院的院长是我舅舅,到了他的修道院,我就有救了。’我吓得浑身发抖。他看见箱子开着,我正在从里往外拿我的英国料子,便猛地弯下身子,把里面没来得及拿出的货扔出来,然后跨进去,叫道:‘快锁上!叫人把箱子搬到修道院去,一秒钟也别担搁。’他扔给我一把杜卡托,喏,就在这儿。我感到害怕,我亵渎了宗教,这就是代价”
  “别瞎扯了!”堂勃拉斯吼起来。
  “我怕,我要不服从,他就会杀我。”珊姹说“他左手一直握着匕首。那可怜士兵的血还在往下滴,我承认,我因为怕,就打发人把臧嘎叫来了。臧嘎背起箱子,往修道院走。我”
  “别说了,再瞎扯一句,就杀了你。”堂勃拉斯说,他差不多猜出珊姹是在拖时间。
  堂勃拉斯一打手势,就有人去带臧嘎。珊姹发现平时十分冷静的堂勃拉斯已经气得发狂他两年来一直认为妻子是忠贞的,现在他生出疑窦,看上去他好像热得恹恹无力,可是一看见臧嘎被带进来,他就扑过去,疯子似的抓住他的胳膊。
  珊姹暗忖:“关键时刻到了,这个人将决定我和伊奈丝的命运,他平日对我倒是忠心耿耿的,但今晚他被鬼和堂费南多的匕首吓破了胆,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呢?”
  堂勃拉斯狠命摇撼着臧嘎。臧嘎惊恐不安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天老爷啊,”珊姹心想“他们会强迫他宣誓说真话的。他那样虔诚信教,是不愿说谎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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