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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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想象不到的。它很重要。”她讲得越来越低,越来越慢,一口非常纯正的法语。“您在战争中做什么?”
  “当兵。”我说。
  “这是肯定的。什么级别?”
  “二等兵。我再没有别的进步了。”
  “您也来过法国吗?”
  “对,”我说“但是那已经很晚了。战争开始时,我还不足十六岁,后来很快就去了俄国。在那里我被捕了,一九四五年。三年。我运气好。”
  “有些人运气好。”昂热拉说。我觉得她的声音似乎在远去。“我的家人却不是。没有一个人运气好。父母,亲戚您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都参加了抵抗运动。他们全都被抓住运走了。我于一九三八年出世。朋友们把我一直藏到一九四五年,因此我得以逃生。唯一的一个人,别的人再没能躲过”
  “您手上的白斑!”我说,相当大声,因为我突然想起了它“您经历过您父母被抓走吗,清醒地经历过吗?”
  “不是很清醒,但我连续数年都梦到那一夜。那天夜里,德国人前来抓住了父亲和母亲。我始终还梦到那沉重的皮靴。然后,我连续数年在睡熟中喊叫,孩提时。”
  后来她连续数年在睡熟后喊叫
  “也许这就是那引起色素变化、那位算命女人讲到的惊吓。”
  “是的,有可能。这我还从没想到过,奇怪。”
  “请您注意,一旦你有一天快活了,这块白斑就会消失。”
  “我很快活啊!”“不,”我说“这我不相信。您不快活。”
  “我就是快活!”
  “不是。”
  她喝光了她的杯子。“请您再给我倒上。您也倒上吧。咱们反正得至少等到十一点。”
  “您不快活。”我说,斟满酒杯“您装成这样,但是您不快活。”昂热拉注视我良久。
  “您说得对。”她惊奇地说“您是对我讲这种话的第一个人。对,是的我让您感到像是喝醉了吗?”
  “十分清醒。”
  “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当时,当时我喝醉了,是的。上帝啊,我当时醉了”
  “什么时候?”
  “当我得知当他对我说”她又注视着我。
  “对于我,您是个陌生人,罗伯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您讲这件除了我只有一位牧师知道的、我从没讲过的事。”
  “您若不想讲,就别讲。”
  “可我想讲!这不是很奇怪吗?对,我要讲给您听。为什么偏偏对您讲,这我不知道。但您应该听听——今天,您今天下午妒忌劳伦特了。”
  “妒忌谁?”
  “劳伦特-维阿拉,那个海军军官。”
  “噢,他呀。对,是这么回事。”我说。
  “可您没理由妒忌。我爱的不是他。另一个男人,对,我爱过他。这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她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我以前从没像爱他那样爱过任何人我完全忘记了自我。当一个人真正地爱上时,他就不会再想到自己了,而只是想对方,对不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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